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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仕揚blog】「畢」捨的工作
(2018/8/16)
怎樣才算是一個好僱主？
這個纏繞多少打工仔的問題，答案因人而異，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總括來說，打工仔的希望來來去去也是這些。錢，是最大的考慮因素，只要出得起錢，多難做的工種、多惡頂的上司，一樣有人願意做。其次是工作量，打工仔當然希望做得越少越好，但其實這並不完全正確；打工仔希望的是工作量與人工成正比，還是同一句說話，世上所有工作都是用錢買你的時間，只要出得起錢，自然pay得起長工時、重workload。工作有否前途亦是不少人的求職目標，但前景好壞，背後暗示的其實亦是未來收入有多少。其他諸如僱員福利、假期日數等，一一也可用錢來量化。所以市儈地、現實地說，只要出得起錢，其實就是好老闆。
明白這個道理，就不難明白為何名譽掃地的香港政府，能夠成為大學生心目中的理想僱主。有人事戰略公司的調查指，無論是理科、文科抑或商科，本港大學畢業生幾乎都鎖定了香港政府，作為最具吸引力的僱主。部分傳媒以「小爆冷」來形容這個調查結果，然而在我心中，這結果卻十分「正路」。
不少長輩都對政府工趨之若鶩，家長自幼對仔女的教學中，生仔將來最好做政府工，鐵飯碗有助穩定地成家立室；生女就最好找個做政府工的男人嫁，鐵飯碗即使未能大富大貴，但至少可保衣食無憂。這種根深柢固的思想，到大家臨近畢業前進一步發酵。那些年大學Last Year，同學們爭相報考CRE和基本法測試，這些都是報考AO、EO前要先行Pass的試前試。大學畢業生未有工作經驗，亦未有專門工種的專業資格，報考AO、EO是晉身政府工的唯一出路。文科理科學系行頭較窄，除非「疊埋心水」做教師，否則九成同學也會報考政府工；商科學系選擇雖然較多，但報多一份工，有Offer的機會就多一分，同學普遍也會抱著「唔好執輸」的心態報考政府工。
近幾年，政府民望插水，政府工的形象也大不如前。曾經聽過有大學師弟妹說「打死不做政府工」，深究其因，除了因為政府無能，不屑為其效力外，擔心被同伴恥笑亦是原因之一。我不懷疑他們的心志有多堅定，但不少人「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不滿政府的同時，又精神分裂地很想打政府工，只因政府工能提供穩定的高收入。
政府工最大優勢是甚麼？穩定、極少裁員，甚至金融海嘯再臨，你的飯碗與經濟周期亦無甚關係，畢業後如成功被取錄，只要無犯大錯，幾乎可肯定做到退休。除此以外，較高的起薪點亦有其吸引力。撇開投行、醫生等少數工種，一個正常大學畢業生，做一份正常文職的起薪點有多少？12k至15k吧！AO近5萬的起薪點，取錄標準甚高可以不談，但EO起薪點也有28k，這或許是不少大學生畢業後工作十年也未必能達到的人工高度，也難怪身邊有朋友，由大學畢業至今十餘年，幾乎年年也繼續去考AO、EO。
人是貪心的。身邊有做政府工的朋友說，當遇上市旺如去年時，見到朋友花紅分得不錯時，也會很悔恨為何政府工只是穩穩定定收份糧 這是一種取捨，政府工最大的優勢是穩定，穩定的意思就是變化不大，市好市壞收到的回報也是相若；對比金融業市旺收巨額花紅，市淡隨時連工也保不住，巨額花紅是犧牲了工作的穩定性換回來的，總不能「公就我贏，字就你輸」，又想穩定又想回報好，盡取兩個工種的好處。
正因為政府工太穩定，工作量雖然因身處不同部門而有異，但由於不如金融機構般有跑數目標，只要死線前完成工作，不求有功，但求無犯錯，就算是達標；做得久了，自然學識用最「慳水慳力」就能完成工作的方法，變成懶人，這亦是政府工較懶散、較Hea形象的由來。大學畢業生屬初生之犢，理應對工作充滿期待、充滿熱誠，但為何仍甘於委身因循刻板的政府工？歸根究底，還是本文最初所說的一個因素 錢。
初生之犢，誰人不想做份有趣的工作？誰人不想長見識開眼界？因此Google、Facebook、蘋果、微軟一類科技企業，長期高踞大學生理想僱主首十位，實屬正常。然而香港是個資本得不能再資本的社會，錢的重要性，不需要在社會打混三四年才能領悟得到，打從年少已不斷從父母口中聽到。「細個努力讀書，大個搵份好工賺多啲錢」，不是長輩勸勉後輩發奮的經典對白嗎？再加上樓價高企，一般打工仔買樓幾近無望。政府工雖未必保證你能買樓，但總算帶來希望。
試想像，大學畢業生如取錄作EO後，只要正正常常，三四年間跳Point人工升至5萬，也算是合理升遷吧。月入5萬，年薪60萬，交稅再撇除其他開支，一年儲20至25萬不算太過份吧，十年儲到200至250萬，雖然過程辛苦，但絕非Mission Impossible。200多萬當首期雖然買不到甚麼高質素房子，但總算有上車盤可選擇。不要和我說甚麼「人生唔係剩係為買樓」、「咁辛苦先買到樓點解要買」、「唔好俾幾百呎框死自己」之類的說話，買樓是港人的普世目標，如果你能超脫地看得開，只因你已羽化飛仙成為聖人。正因現實的殘酷，多少不齒於政府的年輕人，才甘願委身政府工作。
對，商科生的十大理想僱主，竟然包括了Big Four四大會計師行的EY和PWC。與其說政府高踞榜首是爆冷，入世未深的大學生作出這樣的選擇，應該才算爆冷吧。
羅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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