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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仕揚blog】販賣回憶
(2019/4/18)
金像獎頒獎禮，20年前《特警新人類》班底再聚首一堂擔任頒獎嘉賓，令觀察高呼「集體回憶」、「回憶返晒嚟」，幾乎連頒的是甚麼獎也拋諸腦後。20年眨眼而過，當天的幾個小伙子，今天已變成凍齡男神，又有誰人記得，《特警新人類》當年是一套被人詬病之作？新生代演員的青澀演技、漫畫式誇張空洞的情節，全靠男神出賣顏值、特技尚算出色搭救。20年後，誰會想到竟會變成被緬懷的集體回憶？ 販賣舊日情壞，近年成為了電影或演唱會賣座的方程式。明明當年只屬於中下之作，經過數以十年的發酵，竟然成為了經典。Twins、Shine等偶像組合，當年走紅明明靠的不是歌喉，經過數以十年的沉澱，也竟昇華成不能再複製的奇蹟，演唱會令多少80後翹首以待。當然，商家發掘了這條財路，也就盡情去收割。伊健等古惑仔歸位拍了套《黃金兄弟》，重現「銅鑼灣只有一個浩南」的霸氣；特警也密鑼緊鼓地籌劃開拍第三集；我懷疑，Twins和Shine此刻再合體拍套《一碌蔗》後傳，也隨時掀起緬懷青春的一番感嘆。 20年前、回歸前後的懷舊不同，那次緬懷是出於歷史巨輪接合的自覺，才衍生出《玻璃之城》、《去年煙花特別多》一類講述去留、回憶的電影。這幾年的緬懷卻似乎與歷史巨輪無關，純粹是香港人的生活越來越苦，想起舊日的黃金歲月，即使過得苦，也比現在開心得多，於是對舊日的一切事物，都冠以「集體回憶」的稱呼，亦認為回憶總是特別甜、特別美。大眾為了追回逝去的美，那怕只是電影、演唱會的頃刻光影，也願意付出多少去追逐回憶。 正因為回憶總是甜的，全城熱議的「安心偷食」事件，才會引起如此爆裂式的哄動。被黃子華譽為「香港最後一個童話」，鄭秀文與許志安的離離合合，一直牽動著香港人的思緒，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集體回憶。橫跨28載，從《唯獨你是不可取替》和《其實你心裡有沒有我》所累積的情感，不少人都希望他們能開花結果，奈何事與願違，縱使有過感動萬分的《廚房宣言》，但最後卻因了解而分開。遇過很多很多的人，卻始終找不到合襯的人，於是他倆因了解透徹而再度結合，最後更修成正果、共諧連理。 人生總是順景的少、逆境的多，正因為生活充滿高低跌宕，鄭許二人得到童話式的結局，令人格外心醉。換個角度看，也是港人格外自私，將自己得不到的童話，硬套入別人身上，並變成自己回憶的一部分。然而世界本無童話，童話幻滅的不能接受，遠比本來就沒有童話更令人心碎。覆水難收，大眾回憶被擊落得粉碎，再加上站在道德高地指責的快感，才是令大眾如此憤怒、但又偏想追看的原因吧，造就爆料傳媒成為贏家。 我不是聖人，所以請道德聖人先行迴避，眼不見為乾淨。男人們請撫心自問，如果有一個如心穎般的美女，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又攬又錫又挨碰般的來引誘，能夠企硬的人有多少？有家室的人定力可能較強，最後防線未必失守，但攬攬錫錫的一時手足之慾，總會又驚又想嘗嘗吧。女的走去問自己的老公、男友，如遇上此情況會如何也是多餘，懾服於女王的權威下，表面當然會交出道德上很義正詞嚴的答覆，然而當真實情況出現，縱使口裡說不，但身體卻肯定會很誠實，變成一個「壞咗嘅人」。 「係唔係所有男人都會犯，就代表許走安冇錯？咁係代表所有男人都係賤人，同成龍冇分別！」女士們的反應很一致，這幾天我在whatsapp群組討論中已領教太多，而以上回覆更幾乎是標準答案。沒有人會去合理化許先生的行為，面對誘惑定力不足，背叛了對婚姻的承諾，這是肯定的；但單從全城熱Share的片段中所見，男人們會明白許先生的表現已相當克制，或許是出於不想在半公眾地方太招搖，明顯地處於想去又不敢去的忐忑階段。當然，若兩人早已如傳媒報道指是「暗交多年」，無論怎樣狡辯，答案也肯定是「不可原諒」，「奸夫淫婦」的名聲從此加冕，而且應該會跟足一世。 「佢話睇完報道覺得好丟臉，要搵返自己；咁係咪冇報道出嚟就唔丟臉？搵返自己係咪即係點樣控制自己唔咸濕？」這是圈子內不少女性朋友的另一主流意見，但其實是廢話。既然是「偷食」，貪一刻樂極忘形，當然練成了說謊也不眨眼睛的絕技；「偷食」精髓在於，明知所做的事不正確，但偏偏抵受不住誘惑或快感而去做，所以若最終無人察覺，當事人肯定覺得沒問題。 子華神有云：「若要人不知，唔好太低B」，許先生弄到今天如此田地，也全因警覺性太低，不可原諒的大抵只是「偷食」也偷得如此「明張目膽」。至於甚麼「搵返自己」，純粹只是「我要潛水啦」的代名詞，到事件丟淡了才重出江湖，「瘀」沖開了便淡，太認真對待「搵返自己」就輸了。 事件的後續發展會如何？起碼少則燒多兩三日，多則個多星期。令人惋惜的只是集體回憶又少一個。許志安、鄭秀文輪流開演唱會，其實也是販賣回憶的舉措，目標群很明顯是聽著他們的歌成長的70後、80後，而歌曲正是見證他們相知、離合的象徵，只可惜「安心上路」後，兩人對唱或從此成為絕響。 突然想起電影《公主復仇記》的一句說話：「這世上沒有王子，只有X街，同扮演王子的X街。」說是回憶中的童話破滅？會否是我們想得太多？現實或許從來無童話，也從來無王子。 羅仕揚 更多羅仕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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