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業﹕重現靡衣美景 豈止靠史料

[2018.12.11] 發表
宋曉濤
《延》中嫻妃(佘詩曼飾演)初時與世無爭(左),劇情發展至中後期,則變得攻於心計,她的服裝色調也從柔和變得深沉(右)。(受訪者提供)
圖為《延禧攻略》服裝造型設計圖。為角色設計服裝時,宋曉濤要考慮材質面料、顏色、花紋等細節,在設計圖上仔細列明。(受訪者提供)
D賀鑫
《延》中不少場景非實景,在室內搭建場景後,背後的「綠幕」經電腦後期製作,就會變成在電視畫面看見的天空、遠處宮殿等背景。(《延禧攻略》美術組提供)
D賀鑫表示,劇中部分宮殿的設計並非百分百合乎史實,例如高貴妃居住的儲秀宮加入了戲曲元素的佈置,他認為這樣正好體現高貴妃的性格喜好。(《延禧攻略》美術組提供)
(明報製圖)
(明報製圖)
(明報製圖)

【明報專訊】宋曉濤和D賀鑫在劇集《延禧攻略》幕後製作過程中合作無間,也曾鬧出令人哭笑不得的「意外」,宋曉濤說:「我為一眾角色度身做了扇子,誰知他(D賀鑫)也設計了。」最後二人逐一比對各自的設計圖,客觀地選出最好的,宋也笑稱:「我向來不放心男人的審美觀,不過D賀鑫是例外。」從這一細節,足見製作團隊的用心。

■服裝造型師:戲服隨角色心理身分變化

宋曉濤於澳洲KvB College of Visual Communication修讀時裝設計課程,回港後輾轉進入無邦q視當服裝設計師(custom designer II),「大概不夠一年時間,我就晉升為高級服裝設計師(custom designer I)」。她曾設計《人龍傳說》、《酒是故鄉醇》等經典劇集的服裝造型,在電視台工作約10年,「我知道如果繼續做下去,我可能會升職,但同時要處理行政事項,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始終是喜歡落手做設計」。她於是在2002年辭職,與幾名舊同事開設婚紗設計公司,不久製作部舊同事邀請她到內地的劇組工作,再次投身電影及劇集服裝造型「老本行」。

在內地發展初期,宋曉濤大多與來自香港的導演或製作人合作,加上有電視台工作的經驗,很快便正式擔任內地劇集的服裝造型師,「反而是當我要籌組自己的設計團隊,跟新來的(紡織)師傅磨合,就真的需要時間」。她說,《延》的服裝設計團隊約70人,分工明確,「(設計方面)我和助理共6人、花稿(繪畫繡花圖案)8人、手繡(繡花)11人、師傅24人、跟場服裝20多人」。班底全是她過往合作過的劇組設計人員,「只要繼續參與劇集製作,就會漸漸認識更多人,我也是這樣認識導演于正(《延》製作人、編審)」。

跟足拍攝全程 隨時調整重做

近年宋曉濤主要參與古裝劇的服裝造型工作,長期駐守在浙江的橫店影視城,「一般而言,我們(服裝造型師)完成劇集的前期工作就可收工,但我習慣跟進整個拍攝過程,如果看play back(影片回放)時發現(衣飾)效果未如理想,就要即時調整,有時甚至會整套重做」。談到《延》的服裝造型,她事先閱讀大量史料,再於資料上發揮創意,「我不是清朝人,就算看再多的文獻,也無法百分百複製當時人的衣著,就算可以,出來的效果也未必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觀」。大家看《延》時,總覺畫面、人物服飾呈淡灰色調,網民認為設計人員參考了意大利畫家莫蘭迪(Giorgio Morandi)的作品,戲稱劇集的色調屬「莫蘭迪色系」,宋曉濤澄清絕非如此:「我是在清代宮廷畫家冷枚的畫作中找到靈感,想呈現當中柔和雅致的感覺。」

參考史料 也兼顧現代審美觀

解讀劇本和蒐集史料只是第一步,宋曉濤還需替不同角色,設計既符合角色個性,又能隨劇情發展呈現角色心理和身分變化的服裝。她會先製作意念圖,跟導演、美術指導等協商,統一服裝與畫面的風格;她也要思考服裝的織造方法,再交由紡織師傅織出成品。觀眾看劇集時,未必仔細看到不同服裝的細節,但宋曉濤仍想做到最好,她笑稱:「有時我提出要用較複雜的織法,可能一天只能完成5厘米的布料,師傅應該做到想『殺鬻琚z。」

.服裝造型師職業技能值(圖)

.個人裝備圖(圖)

■美指:大至宮殿小至擺設 都要設計

從劇集前期製作到正式拍攝,《延》的美術指導D賀鑫跟宋曉濤一樣「跟足全程」,方便即場調整設計。「可是現場做的東西通常都不夠『成熟』(指不夠完整),所以盡可能都要前期完成。」他的團隊有近400人,大至宮殿的平面圖設計,小至擺設的位置,基本上畫面會出現的事物,D賀鑫都要準備好設計圖。

D賀鑫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舞台美術系,畢業後當了一年舞台美術,「後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我的師父陳浩忠老師(劇集《甄嬛傳》的美術指導),進入了劇組磨練。從美術助理做起,由畫一個杯子、桌椅等小道具開始」。磨刀3年,他晉升為副美術指導,5年後再晉升為執行美術指導,其間他參與不少電影及劇集如《王的盛宴》、《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等的幕後製作,而他首次在《延》「擔正」做美術指導,統籌整個團隊的工作。

設計重人味少厚重感

雖是「學院派」出身,但D賀鑫表示,修讀其他課程的學生也可入行,「我的團隊有不少成員不是讀美術、設計出身,只要具備繪畫能力就可以(入行),最重要是你肯堅持,因為這個行業是蠻辛苦的」。D賀鑫在《延》正式開拍前約3個月才收到劇本,他消化故事情節和史料後,需立即茪熐s作效果圖,「我希望觀眾看得舒服,在清宮戲中呈現生活的氣息,也就是『人味』。同時場景的設計也要幫助演員拍攝時進入『規定情境』(故事的時空)」。處理古裝劇的美術設計部分,D賀鑫跟宋曉濤的看法相近,「如果為了反映那個時代,呈現(歷史的)厚重感,那是紀錄片,並不適合這部劇」。

用鋼絲刷磚地 營造歲月痕[

《延》的場景製作繁複,各宮殿設計要符合人物性格,且不少場景皆非實景,需另外搭建。D賀鑫設計場景時,特別強調營造「顆粒感」,即場景要顯出角色的生活痕[,卻又不能太陳舊,這便花費他不少工夫。例如他和團隊先用火燒皇宮的磚路,然後用鋼絲刷花地面,最後再翻新磚路,才能令磚路看上去有「曾被許多人踏過」之感。

.美術指導職業技能值(圖)

文:韓祺疇

圖:韓祺疇、資料圖片、《延禧攻略》劇照、受訪者提供

[明路—生涯規劃 第4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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