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難消歷史恩怨

[2018.07.15] 發表

克羅地亞打進世界盃決賽,塞爾維亞網球名將祖高域因撐克羅地亞而遭國內右翼狠批,祖高域稱「體育超越國界」,但在歷史真相與謊言糾纏不清的巴爾幹半島,恐怕是一廂情願。撇除非理性民族主義情緒不談,克羅地亞近年的歷史修正主義也令鄰國警惕。

法西斯影子伴隨克羅地亞

塞爾維亞跟克羅地亞的「血海深仇」,除了90年代的血腥內戰,二戰歷史也經常被舊事重提。1941年,克羅地亞法西斯組織「烏斯塔沙」建立親納粹德國政權「克羅地亞獨立國」,大肆殺害塞族、猶太人、吉卜賽人和克羅地亞共產黨人。他們在亞塞諾瓦茨集中營 (Jasenovac)殺害了最少8萬多人。在南斯拉夫時代,克羅地亞這段不光彩歷史成清算對象。祖籍克羅地亞的政治強人鐵托極力遏制南斯拉夫各國的民族主義,但他死後,先有塞爾維亞總統米洛舍維奇煽動身處波斯尼亞和克羅地亞的塞族,後有克羅地亞總統圖季曼煽動克族民族情緒,情勢一發不可收拾。

由於「克羅地亞獨立國」是克羅地亞近代首次獨立建國,克羅地亞90年代脫離南斯拉夫時也在該段歷史找靈感,採納部分標誌及口號。這自然正中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下懷,跟「克羅地亞要清洗塞族」的論述一拍即合,激起塞族恐慌,加劇雙方衝突。

塞爾維亞至今仍不時認為克羅地亞漂白二戰史,雖然當中不少有誇大成分,但克羅地亞政府坐視極右崛起,甚至推波助瀾,值得警惕。克羅地亞近年縱容國內極右言論,部分政客更公開為二戰的傀儡政權翻案,社會亦出現將烏斯塔沙塑造為「反共義士」的風潮。2016年,有參與90年代獨立戰爭的克羅地亞老兵在亞塞諾瓦茨集中營遺址附近豎立紀念碑,上面赫然刻有烏斯塔沙口號「Za dom spremni」(為國土準備就緒),引起國內外嘩然,猶太人及塞族人更杯葛去年的紀念活動。政府最後被迫介入,該紀念碑最後移到距集中營120公里外。

歷史修正主義成和平障礙

巴爾幹半島歷史真相各自表述,成為達至真正和解的障礙。足球不單不會消除仇恨,反而往往成為民族情緒發泄的場合。一些論者更認為,克羅地亞的薩格勒布戴拿模跟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紅星1990年的球迷衝突,是克羅地亞獨立的第一槍;兩國2013年的世盃外圍賽對壘更有嚴密戒備。巴爾幹半島一些民間組織早在2008年推動成立真相委員會,調查1991年至2001年間的戰爭罪行,本來預計各國領袖會在剛結束的西巴爾幹峰會簽署,可惜事與願違——和解之路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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