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從字順:貓與象

[2020.11.27] 發表
有學者認為這個甲骨文是貓字的原型
圖d

【明報專訊】文:袁兆昌(香港作家、編輯、寫作班導師,在媒體與教科書之間游走,著有《超凡學生》等。電郵mynamis@gmail.com)

許多象形文字,至今仍保留動物和事物的外表,例如「象」字,我們仍能分辨哪個筆畫像象鼻和象牙,哪個筆畫像象腳和象尾巴;例如「豸」字,是指野獸的形貌,從「豸」的筆畫可猜想「野獸」眼神有多銳利,牙齒有多鋒利。

古人畫「象」倒是很負責任,幾乎連肚腩都畫出來了;「豸」字就有點尷尬——到底古人要畫的,是哪種「野獸」?有人認為,「豸」就是「貓」的古字,亦有人發現近一二百年出土的甲骨文有「貓」字。學者你一言我一語,只敢猜想、推想,不敢斷言。

現在,許多人寫「豸」,較多人關心的並不是文字要模仿的對象,而是文字的筆畫。有家長認為,「豸」的第四個筆畫不寫撇「ぜ」,而寫點撇「(圖d)」,弄得許多學生要重新學習有「豸」部件的字。

問家長為什麼要寫點撇,他們或會說:老師以前教寫「豸」字就是寫點撇。如果手邊有一部講解古字的書,我們翻到講解「豸」字的內容,就會發現今天「豸」字第四個筆畫,本來是要畫「野獸」的頭顱。假如我們能寫出「豸」字古時的寫法,然後寫出「豸」字今天的寫法,學生便會明白為什麼不寫撇,而寫點撇;更重要的是,寫點撇,可以為文字保留最接近模仿對象原初的樣貌。

後人設計的筆畫,往往不知文字最初的樣貌,甚至習非成是。筆畫的對與錯,有時真的無關對錯,只在於提出對錯的人,能否解釋哪種寫法可傳承古人留給我們的文化。

[智叻中文Smarties' 第4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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