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白老虎》「兇手」給溫家寶的信 剖白貪腐挑戰階級

[2021.02.09] 發表
Pinky與丈夫Ashok善待司機Balram(前),卻因一次交通意外,慾H關係徹底改變。

【明報專訊】1月22日在影視串流平台Netflix上架的新片《白老虎》(The White Tiger),以印度為背景,開首時是自稱成功企業家的男主角Balram得悉中國時任總理溫家寶到訪印度,所以給他寫了一封信,這封電郵幾乎是貫穿全片的獨白。信件有一段是這樣說的:「留意貴國興起已經一段時間,我知道你們中國人熱愛自由和個人自主,英國曾想奴役你們,但你們從未屈服。總理先生,我非常敬佩這一點。」

忠誠司機變殺人犯的轉折

習近平當國家主席8年,港區國安法去年實施,上月底外交部和港府先後表示不再承認BNO作為旅行證件和身分證明;《白老虎》男主角Balram的獨白此時聽來是否很有趣?此片講述Balram來自印度村落,曾有接受教育的機會,甚至表現優異,卻因父親病歿,提早輟學。

在茶檔工作的Balram,深懂鑑貌辨色,明白低微幫工終難脫貧,於是央求祖母給他錢上堂學駕駛,並僥倖在當地富商Stork的家中覓得司機一職。Stork么兒Ashok剛從美國帶茼b當地長大的太太Pinky歸來,Balram正好被派往服侍少主。Ashok跟Pinky在西方受教育,信奉自由人權的一套,藐視印度的種姓制度,所以善待Balram。Stork和長子Mongoose並非如此,待僕人如奴隸。Stork靠賄賂政客維持財富與地位,派Ashok到新德里辦事;某夜Pinky醉駕撞斃小孩,雖內疚不已,最後Stork卻要Balram簽下認罪書當代罪羔羊,成為他變異的轉捩點。及後Pinky心懷罪疚不辭而別返回美國,Ashok一蹶不振,並回歸父兄的傳統價值,代他們拿錢到政府部門行賄。仇富與渴望脫貧交集的複雜情緒,讓Balram徘徊臨界點,終在某個晚上殺掉Ashok,拿走賄款,逃到另一城市,建立自己車隊的初創事業,成為企業家。

改編得獎小說 反映印度社會

《白老虎》改編自印度作家Aravind Adiga於2008年的同名小說,跟贏得奧斯卡而且同樣聚焦貧民的《一百萬零一夜》同年面世,前者摘下「英國布克獎」,並且登上英美兩地的暢銷書榜;據書評稱,對比《白》,《一》片的印度背景恍如童話故事。《白》片中演Pinky的《沙灘拯救隊》彼欣嘉卓芭拉(Priyanka Chopra)正是原著的粉絲,自言對她影響甚深,當得悉準備搬上大銀幕,她立即囑咐經理人聯絡片主要求合作,不但演出,還擔任執行監製之一,並找來《鬥地主》拉敏巴蘭尼(Ramin Bahrani)執導;扮演Balram的男主角則是演出過《阿罕正傳》及劇集《Leila》的印度演員阿達殊古拉夫(Adarsh Gourav)。

片中Balram知道溫家寶會到訪印度跟企業家交流,所以決定提筆把自身經驗相告。Balram本是忠誠僕人,卻在服侍老闆的過程中,看到地主富豪貪婪不仁的一面,靠賄賂政客保障財富與地位;加上一場交通意外,被迫當代罪羔羊,成為Balram走向黑暗的關鍵,最終泯滅良心,手刃太子爺,拿走賄款另起爐灶。他手沾鮮血,但跟政客、富商所犯的罪無異。

佛里曼(Thomas Friedman)10多年前的暢銷書《世界是平的》,有章節談及印度的外包服務;Balram殺人後拿整袋錢準備做生意,也是想到這一點,並活用富商的行賄手段,帶來方便;卻又修正他們的錯誤,給予旗下員工較「公平」待遇。片中以不少篇幅描述種姓制度對人的桎梏,並以雞籠比喻。雖然印度獨立後,種姓制度已從憲法廢除,但行之已久的體系,依然植根在各階層,譬如從男主角Balram的姓氏,教車師傅已知道他是哪個階級;Balram也是以此揭發上司是回教徒,從而上位。《白老虎》原著赤裸點出印度社會的殘酷現實;作者Aravind Adiga是財經記者出身,此書是其處男作,有網民說如果他是中國人,可能已被封殺,莫說在海外得獎。如此說來,片中主角給溫家寶的信,顯得更加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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