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子公司與滙豐美元交易 孟晚舟律師力陳不屬美管轄
【明報專訊】孟晚舟的律師昨日在法庭上引用多名國際法專家的報告，包括前美國國務院國際法顧問的證詞，力證華為子公司與滙豐銀行(HSBC)之間的美元交易，不在美國司法管轄範圍之內。
孟方律師埃特(Gib van Ert)然告訴法官，他並非要求法官針對美國禁運伊朗的合法性作出裁決，而是針對美國提出的引渡請求是否合法，作出裁決。
法官霍爾姆斯(Heather Holmes)昨日再次問到，法官是不是需要針對孟案的管轄權問題作出裁決？埃特說，這是法官需要作出的裁決，否則加拿大將因為接受美國的非法引渡請求，而幫助了美國作非法勾當，這同時令到加拿大對孟晚舟的監禁變成非法監禁。不過，埃特亦說，他並非說2018年12月1日當天，加拿大逮捕孟晚舟是非法的。他說，加拿大作為一個與美國簽有引渡協議的國家，本來就需要配合引渡請求，將引渡目標逮捕。
但當有如此多的證據及專家證詞支持孟方立場「美國無管轄權 」，這時法官應考慮這些證詞及證據，裁定美國的引渡是非法，並將孟晚舟釋放。
埃特說2018年12月孟晚舟被加拿大逮捕的舉動不能算非法，這與中國政府在孟晚舟被逮捕後，一向指責加拿大方面蠻橫無理，任意將孟晚舟拘留的說法有不同。
他說，美國要起訴，也是起訴美國的HSBC，美國的HSBC最多也只能透過民事訴訟，就其損失向孟晚舟求償，怎樣也輪不到美國以美國刑法罪名起訴孟晚舟。
美國以華為子公司與HSBC是以美元交易，美國即可起訴孟晚舟，這不合國際法原則。孟晚舟是中國公民，HSBC是英國銀行，孟晚舟與HSBC高層的會面又是發生在香港，即使後來的交易是透過美國的HSBC進行，對美國來說仍只是一宗「外國交易」，不在美國司法管轄範圍之內。
他提到美國法律教授、同時也是前美國國務院國際法顧問道奇(William Dodge)，他在呈交給法庭的宣誓書寫道，「有關涉及美國銀行的詐騙、匯款詐騙等，如果非法行為不是發生在美國的領土內，則美國的地域管轄權是不能適用的」，也就是如果非法行為未在美國發生，美國即無司法管轄權。
埃特引用第二名專家，荷蘭國際法教授 Cedric Ryngaert 的證詞說:「銀行的交易傳送路徑經過美國，但不管該交易是否有境外特質，也不管涉及交易的人國籍，美國就認定有管轄權，如此即違反國際法對『真實關聯』要求」。
Ryngaert在他的宣誓書中說，「美國對該交易的管轄權主張，是脆弱不堪的」。
埃特提出的第三個國際法專家是法國法律教授Regis Bismuth。Bismuth在宣誓書說，美國主張透過美國銀行帳戶進行的交易，美國即有管轄權，這無疑就是「美國希望對在境外發生的美元交易，取得『管轄權代理』資格，如此一來，美國將可以擴大美國對於交易的限制，到任何不能有自己地域管轄權，或是不能行使個人管轄權的國家或地方。」
埃特表示，如果在香港發生的會面，美國都可以管轄，那麼在全世界任何地方發生的事，美國也可以有管轄權，等於全世界都是美國管轄範圍，如此就太不合理，也與國際法相違背。
美國認為其對華為子公司與HSBC交易有管轄權的主張，是建立「以美元結算」的交易過程，在過程當中，兩個非美國的銀行帳戶可以分別透過他們在美國往來的銀行，完成交易。美國對孟晚舟指控提到的交易，包括華為子公司Skycom與英國公司Networkers之間200萬元的交易。
以上的交易就是一間英國公司，為了一間中國公司在伊朗的服務，支付了費用，如果現在是在英國以現金支付，而不是透過美國的HSBC，那麼「我們大家就不會在這裡相見」。有關交易對於美國最好的描述也只是「偶發」關聯，不是有實質關聯，因此根據國際法，美國無司法管轄權。
埃特指出，從頭到尾，孟晚舟並未指名或要求美國的HSBC介入，所以透過美國HSBC完成交易，這是英國HSBC的決定。美國如果要起訴，應該是起訴美國的HSBC，而不是起訴美國無管轄權的孟晚舟。
之後如果美國HSBC認為因為孟晚舟與HSBC高層在香港的會面，而受到影響，且有損失，那麼美國的HSBC可以透過民事訴訟向孟晚舟求償，但依法美國不能起訴孟晚舟，美國要求引渡孟晚舟的請求也是非法。
埃特說，如果要說，英國其實可能對孟案有管轄權，因為HSBC是英國銀行，英國依法可以有管轄權，而不是美國。不過，埃特說，英國並未主張其管轄權，英國對孟案根本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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