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專家拆解「俄滲透歐美」盲點
媒體軟實力各國皆有 美國影響較俄大

[2017.04.06] 發表
法國學者邦尼法斯認為,歐洲和俄羅斯要緩和關係,克宮固然須軟化政策立場,但歐洲以至整個西方亦須在烏克蘭和敘利亞問題的和解持開放態度。(周宏量攝)

西方與俄羅斯關係自烏克蘭危機後直插谷底,餘波迄今未息,自從奧巴馬政府高調指控莫斯科介入去年美國大選後,歐洲今年連場重要大選亦備受俄羅斯「滲透」疑雲所籠罩。上月底訪港的法國著名外交學者邦尼法斯不同意這說法,向本報反指美國對法國社會的影響較俄更多。他又認為,歐洲應在美俄之爭置身事外,並要與莫斯科同時努力緩和關係,在烏克蘭和敘利亞問題找尋解決方案。明報記者 周宏量

法國大選月底舉行,除了歐盟、經濟、移民等議題外,俄羅斯亦成焦點。奧巴馬政府指控克宮干預去年美國大選,特朗普團隊目前也未擺脫「通俄」指控。歐洲今年舉行連串重要選舉,西方傳媒關注莫斯科會否從中作梗,俄國「干預」的手法包括黑客入侵、資訊戰以及支持歐洲極右民粹。

有分析質疑莫斯科近年結合資訊戰和非軍事干預的手段,爭取打贏輿論戰,近年迴響甚大的「假新聞」是一部分。有歐盟官員向BBC稱,克宮不一定是每件假新聞的策劃者,但認為克宮創造了一個資訊戰生態系統,系統每個部分差不多獨立運作,當中包括一些藉點擊率牟利者,或接受俄國資助者。

不過法國國際和戰略關係研究所(IRIS)主任兼創辦人邦尼法斯(Pascal Boniface)對「俄國干預歐美大選」的說法不以為然,認為這種猜疑源於特朗普去年爆冷贏得美國大選,民主黨歸咎於俄方干預。他認為希拉里落敗更多只是其自身犯錯,以及選民情緒有變之故。他指出,對比俄羅斯,美國傳媒等軟實力工具對法國社會的影響更高。

歐盟官員:克宮創資訊戰生態

歐洲近年憂慮俄羅斯「滲透」,法國去年便有最少兩本著作探討法國的「克里姆林宮網絡」,邦尼法斯當時撰寫書評稱,有關研究應建基於事實。他稱,俄國跟其他國家一樣,試圖轉用軟實力施展影響力,值得關注,但同時也應放在具體脈絡中理解,例如美國等對法國政治及傳媒精英其實亦有不少影響。他亦指出,法國傳媒主流反普京,民調亦顯示法國人不喜歡普京,反映親俄勢力在法國的限制。

「馬林勒龐見普京 無助選情」

法國極右「國民陣線」總統候選人馬林勒龐上月往莫斯枓與俄總統普京會晤。邦尼法斯承認,克宮確支持馬林勒龐,後者也樂於接受,希望藉與強人普京合照增加在國際舞台上的分量。不過他認為,普京在法國甚不受歡迎,馬林勒龐此舉無助選情。

邦尼法斯稱,歐俄關係目前並非朝好方向發展,這既有歷史因素,也有近年烏克蘭危機的影響。他稱歐洲和俄羅斯雙方要緩和關係,克宮固然須軟化政策立場,但歐洲以至整個西方亦須在烏克蘭和敘利亞問題的和解持開放態度,即使雙方意見不合,仍須致力找出解決問題的協議。他相信一大關鍵在於西方對俄的制裁。他認為雙方其實皆樂見撤銷制裁,不過事實是俄羅斯不可能無條件在烏克蘭問題上讓步,「所以我們要向烏克蘭領導層施壓,迫使他們向俄羅斯展示善意信號」。

有分析認為俄羅斯對歐盟東擴深有戒心,因而在烏克蘭危機有巨大反應。不過邦尼法斯認為,東擴已告一段落,不認為莫斯科還應對此感到恐懼。

倘美退出巴黎協定 需靠中俄支持

談到近期緊繃的美俄關係,邦尼法斯承認這會對歐洲產生「副作用」,但強調歐洲理應置身事外。有觀察家預期,對俄態度友善的新任美國總統特朗普上台,美俄關係會有所改善,可是特朗普反而只一直深陷通俄嫌疑之中。邦尼法斯坦言,特朗普在對俄關係上「什麼都還沒做」,還需時間觀察。特朗普對歐盟的不友善態度,也無疑令歐洲多國警惕。邦尼法斯不相信北約會畫上句號,因為這更多是「美國的產物」而非歐洲的。他不諱言,倘若美國放棄有關氣候變化的《巴黎協定》,歐洲也不得不找俄羅斯和中國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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