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is Kalnins如今似乎成了他以前最想變成的那樣的人：能又酷又自信地表達，隨便拿起麥克風就能說唱起來。他再也不會面對一隻杵到他手裏的話筒，立刻「石化」，喉嚨發出一些不知所云的怪聲音之後，趕緊囧囧將之甩給下一個人——他現在可以隨着音樂節奏喋喋不休地說上一個鐘頭！「不要想！一想就卡殼。就像打開(水)龍頭，讓話語流出來。」
「不要想」，這也許就是自由說唱(freestyle)和嘻哈饒舌(hip-pop rap)的區別，後者總是追求押韻呀，哲理呀等等。對於Karlis來說，生活中無處不說唱。連他的鄰居、那位不太會講英文的華裔老者的廣東方言，聽起來也像是極具音樂感和節奏感的freestyle。中國人的K歌(卡拉OK)，Karlis也K過，但他不跟着詞走，自己說，想到什麽說什麽。「這才是freestyle！它讓你成為朋友中的最愛，能讓你一下子把和陌生人的談話盤活」。
從「不能說」變成「話嘮」
Karlis有個好朋友叫Adrian Sinclair，在朋友當中很有號召力，其彼時著迷於自由說唱，經常在家裏舉辦說唱派對。每當話筒傳到Karlis跟前，他簡直就是「恨死自己」，又羡慕又「嫉妒」：「為什麽我就不能說上哪怕一句？！我到底怎麼啦？！」
2010年，Adrian拉Karlis幫忙，開辦了一個叫做「自由說唱團」(Freestyle Focus Group)的培訓班，更確切地說，是一幫同樣喜歡自由說唱的人的定期聚會。按Karlis的話說，培訓班每星期一次，整整連續6年，一次未間斷，再害怕話筒的人，也絕對治癒了！
培訓班裏他們製訂了一套規矩，每個人都得起個「藝名」，就像那些說唱明星一樣，不都是有個特別酷的名字嘛。Karlis給自己起了個名叫做Count Snackula(「零食吸血鬼伯爵」)——因為他有兩個虎牙，又特別愛在夜裏吃零食；Adrian給自己的藝名叫做Professor Prawns(「大蝦教授」)。他們自己做了一個托架，可以把音箱拖在單車後面，這樣他們就可以停在街頭任何地方說唱起來，還邀請過路人也拿過話筒嘗試。
「這又提高了一個層次，因為不再是一個小圈子，街上來來往往可都是陌生人。那種『恐懼』的感覺還是那麼真切，但最終都會過去。說到底，誰又那麼在乎呢。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出去，是去到PNE。我們填充了城市的角落，讓城市充滿了一種現代又年輕的活力。」
「自由說唱團」甚至還出了一本小書(圓圖)，就好像是培訓班的培訓書面材料，把所有關於說唱方面的「技巧」都總結在內，你可以選擇某種所謂說唱方式，是「深沉式」、「假聲式」、「私語式」還是「嚎叫式」？這要看你怎麼樣覺得舒服了，也要看你偏好什麽樣的音樂。
人們總是問Karnis，為什麽他能想那麼快，而且他的舌還能夠跟得上他的腦？」。「我覺得秘訣就是不要過於思慮。其實我們平常對話也可看成是一種『自由說唱』。每個人都不同，但都有那麼一個『里程碑式的瞬間』，就像一個開關，在最難熬的幾分鐘過後，啪的一聲，開關打開了，然後就進入到自由王國了。」
最初的要訣不妨一試
很想說唱一番，但話筒一舉就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就隨着音樂節奏數數。從一數到十，這總是容易的吧？
數數也說不出來？好吧，那對準話筒說出你的名字，從重複你的名字開始！然後，你想到火腿三明治？那就說出來！然後又想到沒交錢的罰單？說出來！想起很久不見的媽媽？說出來！
「幾乎所有那些在話筒前說不出話的人，都是從一個詞開始，然後就像滾雪球一般，愈滾愈大，吐出來的話語愈來愈多。那些人後來都特別吃驚，沒想到自己原來還有說唱的潛能！」
Karlis有一個朋友，有一次來找他，說第二天要在十幾個會計師面前做一個重要陳述，簡直緊張得睡不著覺。Karlis說，那麼你就Freestyle(說唱)嘛。
「面試場面也一樣。緊張這個東西是會傳染的。如果你緊張，就會搞得對方也很不自在。不如就面前的咖啡說唱一番，說着說着就帶上一種節奏了，也就忘了緊張啦。」
有些人面對筒倒是能說出一些，但又擔心自己說不好。「正是這些讓你卡殼。其實沒人在乎，最要緊的是把詞語吐出來！」
過去7年裏，「自由說唱團」把他們歷次活動的練習都錄了音頻，有80小時之多。仔細聽，這些嘮嘮叨叨的說唱記錄了他們生活的各個方面。看看這些題目即知：《飲茶和99路巴士》(Dim Sum vs 99 Bus)，《做水泥和偷單車的人》(Cement Recipe vs Bike Theft)等等。
在這成百上千句話語中，不乏聽到一些「金句」，那可完全都是瞬間爆發出來的，可不是坐在那裏絞盡腦汁就能想得出來的！間或，Karlis會把一些精華從海量的錄音中挑出來播放，不妨去「自由說唱團」網站上(www.freestylefocusgroup.ca/)聽聽，順便看看他們下次訓練班何時「開唱」。
文：盛滔滔 圖：Freestyle Focus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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