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白雪《過春天》TIFF首映
深港「雙城記」解構「水客」學童
【明報專訊】中國新晉導演白雪的處女作《過春天》是今年多倫多電影節(TIFF)「發現單元」(Discovery)的首映電影。這部片子以一個跨境上學的中學女生為主角，用獨特的視角講述了她成為一個「水客」的經歷。導演白雪和女主角黃堯昨日在多倫多接受本報記者採訪，分享了這個成長「雙城記」背後的故事。
深圳和香港這兩個城市地理上的接近，創造出了一個有着特別生存狀態的群體：跨境學童。片中主角佩佩就是個這樣的中學生：她的家在深圳，學校在香港；母親在深圳，父親在香港。
每天坐車往返兩城，親情、友情和懵懂的愛情都在這每日的往返之間展開，這也為她後來開始帶水貨手機鋪墊了背景。
創作這樣故事的導演白雪也是在深圳長大的。對於深圳香港這兩個城市的特殊感情，讓她關注這兩個城市之間的獨特聯繫：「我覺得應該有一部電影去講述這個跨境學童群體的故事，去呈現他們的狀態。」 而水貨手機正好為她提供了這個切入點，讓兩個城市間的生活通過「水客」連接了起來。
有趣的是，電製作也成為了銀幕背後的一部雙城記。因為在中港兩地拍攝，片子也有中港兩個製作團隊，各有各的特色。白雪說：「香港團隊有自己非常成熟的工業體系、行業的規則和專業的攝製流程。我們大陸團隊在流程方法上則有一些不同。比如每次到一個場地，我會和攝影師在看景的時候把每個場景都會拿手機走一邊戲，把情節拍一遍。這在香港團隊看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但最後我們合作非常愉快，相互都從對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最後殺青也呈現出了很好的效果。」
電影裏，佩佩在雙城間的跨越中經歷了人生的成長，而導演白雪和主演黃堯覺得，這部電影也是她們的成長。
對於黃堯來說，這部片子是她第一次擔當長片電影主角，「這部電影對我非常重要，通過它我也得以感受到作為演員的成長過程。它讓我找到了正確的表演方式。我之前面對鏡頭會有過『放』或者過『收』的問題，但導演和攝影師的幫助下，找到一種『不演』的表演狀態，知道了該怎樣面對鏡頭，是非常重要的收穫。」
而導演白雪其實早在2007年就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了，但這此前並沒有拍片，因為她覺得之前都過得比較迷茫，對生活和對人的認識都還不成熟。「直到幾年前找到這個題材的時候，才覺得冥冥之中這就是我應該去堅持完成的作品。」
於是她花兩年寫劇本，又為這個電影做了很多實地的調研，讓電影呈現了很強的現實感：「我會到關口和『水客』聊天，採訪手機賣家，甚至闖入到『上水』的地方去看代購情況和水貨倉庫。這些情景是我創作最直接的刺激。」 電影中故事發生的2015年，也正是蘋果新機最受追捧的時候。採訪時賣家告訴白雪，當時一旦有一部蘋果新機在賣場出現，就會全場商家蜂擁而至的圍堵「盛況」。而電影中佩佩被商家們圍堵等情景，正是基於這些實地調研而創作的。
《過春天》之後，白雪和黃堯也有她們的新計劃。黃堯希望有機會演喜劇，進行新的嘗試。白雪也在準備自己的新作品。她講自己的努力方向是成為一個像李安那樣的導演：「我不是一個自我意識很強的創作者。和呈現自己相比，我更希望自己像李安那樣可以駕馭各種題材，也希望電影有自己特殊的氣息和氣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