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化談：訴訟 ╳ 寧縱毋枉
【明報專訊】以法律界軼事作題材的電視劇《是咁的，法官閣下》剛剛迎來結局，電視看多了，我們不會因此懂得打官司，但至少說起香港的司法制度時，我們都說得出一句「疑點利益歸於被告」，意即控方必須提出足夠證據，令法庭肯定被告已具備有關控罪的所有犯案要素，被告才會被定罪。孔子對於訴訟的取向，也是如此。
■古文節錄
孔子曰：「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深淺之量以別之；悉其聰明，正其忠愛以盡。大司寇正刑明辟以察獄，獄必三訊焉。有旨無簡，則不聽也。附從輕，赦從重，疑獄則泛與眾共之，疑則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之。」
——《孔子家語．刑政》
■文化點
古代刑法往往帶有「寧枉勿縱」的色彩，儒家的刑法觀念卻並非如此。孔子認為審判案件必須慎重，既要考量父子君臣情義，也要看動機善惡；所有案件要多次訊問，無法證實的不應治罪；量刑當盡量從輕，有疑點則要廣泛徵求意見，不確定的就要赦免，判案輕重應參考案例。
■做一做
(答案見另文)
◆1 試解釋以下文句中的着色字。
A.立君臣之義以權之
________
B.大司寇正刑明辟以察獄
________
◆2 引文沒有提及以下哪一點訴訟原則？
(A)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
(B)聽訟者惡其意，不惡其人
(C)聽訟吾猶人。必也使無訟乎！
◆3 判斷以下陳述。
(A)孔子認為在執行刑法時，寧可錯殺無辜，也不能放過犯人。
□正確
□錯誤
□無從判斷
(B)孔子「泛與眾共之」是為了當眾羞辱犯人。
□正確
□錯誤
□無從判斷
■時事例子
一名前教練涉嫌於約8年前藉詞為女學生按摩，把她帶到自己家中非禮，案件上月中被裁定罪名不成立。事主供稱遭被告非禮一分鐘，其間因太害怕故無反抗行為。裁判官則認為，雖然有此反應並非不可能，但正常應有用手擋開、縮開等動作。綜合證供，裁判官認為事主作供清晰和有條理，但辯方的說法有合理可能，亦未能被其他證供反駁，未能達到法庭的毫無合理疑點舉證標準。不過裁判官仍讚賞事主勇敢公開事件，又指裁決不一定是事實的反映。
今年初，一名77歲外判清潔工被控工作期間盜取一卷萬寧印花。被告供稱視力欠佳，誤以為自己拿走的是膠紙，惟裁判官不接納這個說法，因從閉路電視片段可見，她能輕易拾起鏡頭裏看不見的細小物件，而且身手靈活。裁判官指被告「肯定對本席說謊」，但亦說「說謊的人不一定干犯控罪」。萬寧則稱被告已口頭招認、並有會面紀錄，惟部分證人口供存在疑點，裁判官並未完全接納。最終因無法百分百肯定被告不誠實及有意永久剝奪萬寧財產，判處罪名不成立。
■延伸思考
「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原則亦可能會因控罪或程序等「技術錯誤」而只能裁定罪名不成立，你對此有何看法？
文：許婉焮
圖：《是咁的，法官閣下》劇照
[語文同樂 第34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