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專訪：思考的人 人的思考
【明報專訊】成長路上，我們各自背負家庭、朋輩或學業壓力，卻總是難以宣之於口，黎學鍁說：「既有朋輩壓力就自然不會與朋輩傾訴，長輩亦因年齡不同無法理解自己，倒不如靠自己排解情緒。」繪畫、音樂、文字、劇本等，統統都可以是抒發的出口。說起2018/19年劇本作品《囚逃》，既是黎學鍁與中學同學詰問人性的作品，也投射了部分個人感受。
主角擁有四重人格 人有很多面
劇本講述女主角小時候常與母親吵架，母親某天離家出走，父親喝醉後把怒氣發泄在女兒身上；父親疼愛女兒，但家暴問題周而復始，女兒因而生出4種不同人格——主人格、保護者、調停者、弱小者。父女之間的愛恨交纏，衍生一個自我救贖的故事。黎學鍁中一開始接觸戲劇，他初學寫劇本時，已經想以人格分裂和家庭問題作主軸，礙於功力不足只好擱置，翌年再寫劇本時，便希望嘗試把構思寫成劇本。
黎學鍁說，完成初稿後，他有種「把一直想實現的事情實踐出來」的感覺。最初的文本比較平淡，人格設定單調，經過多次修改，加入不同的人格角色和情節，如以謀殺案作開端，笑言「當時劇本一直改至上台前最後一刻」。此外，劇本的對白、動作、幕後技術也經過屢次變動，黎解釋「這個劇本很容易會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當中部分矛盾是合理的，因為每個人格的觀點不同，但亦有些是劇情鋪排上的衝突，「我們會深思熟慮安排父親死亡的時間點，避免情節突兀」。他感慨地說：「最後一次演出的版本就是最完美的，因為已經無法修改了。」他認為一部劇本怎樣修改也好，只要保持最初的中心思想，「(劇本)走在台上也是代表着編劇自己，所以這部作品是自我實現和抒發的過程」。
演員揣摩人格角色不易，黎說：「『人』是由不同人格組成的，飾演一個單獨人格會顯得片面。」他教導演員代入主角經歷，因為「每一個人格看同一件事該是不一樣的」，試着要演員寫出不同人格眼中，女主角經歷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有演員說主角渴望被保護，也有些認為她沉醉在美好生活。梳理這些特點，有助演員揣摩不同人格角色，配合成為主角的一部分之餘，又能突顯人格魅力和特色。
看見《囚逃》引起的迴響，黎自許「覺得幾成功」。舞台劇演出後，他留意到觀眾在討論「劇中主角的人格是怎樣走出來的呢？」或許這些討論只是一時熱話，但黎相信「這部舞台劇為觀眾埋下好奇的種子」，還望未來社會對人格分裂和精神病患有更多深層的思考。
對白語氣現角色性格 舞台設計示人格轉換
寫文章可以直接陳述或以回憶帶出事件，但戲劇不能直接交代情節和毋須描寫環境，「較多以對白來建立角色、藉事件來營造處境和角色性格等」。為方便演員理解和演繹內容，多以廣東話創作對白，因此用字需要更加準確，黎說「語氣助詞的用字需要留意有沒有口字部，因為有口字邊與否也會影響字詞意思和讀音」，他亦自言初學時常「撞板」，因此現在更留心用字。
除了行文，亦要考慮舞台上的呈現。以《囚逃》為例，黎在寫劇本時需要顧及主角的心境和現實場景之間的轉換，便從舞台設計上着手，例如調停者人格會穿上法官袍象徵公平，「當轉換至調停者人格時，便會以天幕燈照着他」，好讓觀眾分清楚兩邊場景的切換，所以寫劇本時不僅是交代故事情節，亦要考慮舞台的呈現手法。
描繪「我」對海洋百態的思考
至於今次得獎畫作《循·還》，風格參考了日本江户時代的民族藝術浮世繪(ukiyo-e)。浮世繪由日文「浮世(ukiyo)」和「繪(e)」所組成，分別是「現實」和「畫」的意思，即描繪現實世界的畫作。黎學鍁補充：「日本的浮世繪是『描繪人類生活百態』，因此我利用這種風格來表達我對海洋百態的思考。」作品描繪塑膠污染、漏油、過度捕魚等問題，背景為日落，警戒人類若不及時作出改變，將無法扭轉污染帶來的影響。
九龍倉集團自2013年起增設「藝術獎學金計劃」，以資助獎學金得主於心儀的本地或海外大專院校修讀與藝術創作有關的學士學位課程。習慣香港生活節奏的黎學鍁說沒想過到海外升學，他入讀中大藝術系，「會見到市區較少見的景色，為我提供不同的靈感」，而且校內風氣提倡學生的個人思考及內在轉化，配合清幽恬靜的校園，讓他能有足夠的寧靜空間思考和創作，發揮所長。
● 報名詳情
「九龍倉全港中學生繪畫比賽2021/22」現已接受報名。
對象：中一至中六的全日制學生
截止日期：2022年2月11日(周五)下午6時
網址：wharfhkart.com
文：陳威諾
圖：劉焌陶、九龍倉提供
[語文同樂 第54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