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非政府組織環境調查署(EIA)本月發布一項報告指出，廣東省茂名市電白區的水東鎮是國際象牙走私集散地。該組織用3年時間跟蹤其中一個水東籍走私集團，指該集團聯合港商，賄賂貨源地海關及邊境執法官，以合法水產、工業塑料顆粒等作掩護，經水東走私的象牙最少佔中國非法象牙交易市場的80%。水東鎮政府及茂名市政府未有回應該報告。明報記者

佔全國非法交易80%

報告指出，EIA調查員2016年4月前往莫桑比克港口小城彭巴(Pemba)，喬裝成象牙商販和物流人士，結識當地從事地下象牙交易的一個水東籍集團的成員並取得信任，他們分別是歐海強、謝興幫和王康文，均是30多歲。歐從叔叔歐官潮繼承這門「家族生意」，曾兩次在坦桑尼亞被捕，但都花錢擺平，其貨物也曾被新加坡查處，被迫改變路線。他們秘密藏匿象牙的地點在水東郊外，只能坐他們的車前往，不允許開車跟隨。王康文稱，他經常在水東和深圳市之間轉移象牙，從未遇到任何問題。歐海強更稱，水東當局20多年來從未有查獲象牙。

調查員全程跟蹤一批2.3噸重的貨物走私過程，了解其運作模式。該集團與在廣東順德開設塑膠製品廠的被稱為「南哥」的港商合資，聘請可以信任的貨源地中間人，將多批取自偷獵大象的象牙藏匿到安全地點，待水東籍成員秘密驗貨後，再由當地人送去非洲港口上船，隨後再賄賂海關、邊境執法官員以及貨運代理，將象牙藏在塑料顆粒、茶葉等貨品中，當中還要調換裝有象牙的貨櫃，改變來源地文件，減少海關抽查風險。最終非法象牙經越南、韓國、香港等地走私入水東，再轉送至福建省莆田市，經當地雕刻行業製成產品行銷全國。

經港韓轉運 膠粒茶葉掩護

水東走私集團的初始成本是每公斤600美元，包括了向偷獵者支付的每公斤象牙大約80至100美元、還有購買武器和彈藥的資金、偷獵期間的食物，以及預支賄款。質素較好的整根象牙的平均售價約為每公斤6000元人民幣，在2012年因加強打擊非法象牙，價格曾升至每公斤1萬元人民幣。現時每一批3噸的貨可帶來2000萬元人民幣的利潤，隨�茈奕齠顳瑼i動，集團還調整象牙種類，包括被業內稱為「白牙」的草原象牙，以及更貴､被稱為「黃牙」的森林象牙，每公斤售價比「白牙」貴約1000元人民幣；該集團還會按市場需要走私穿山甲片和犀角等。一名水東籍商販稱，他們在2014年內已將20批象牙走私到中國，每次都以兩三噸計，價值數千萬人民幣，交易資金則通過地下錢莊完成。

本報記者試圖電話聯繫水東鎮及茂名市政府但未能接通。今年以來，中國政府禁止內地的商業加工銷售象牙及其製品，導致內地象牙價格下降。EIA項目負責人Julian Newman說，「EIA已將調查資料給予給有關政府部門和執法機構，期望他們可憑這些資料執法。」EIA建議中國政府進行跨部門聯合調查，搗�狺籅F的非法貿易網絡以及福建莆田等地的關聯企業，EIA又呼籲莫桑比克、尼日利亞以及坦桑尼亞等政府與中國主管部門交換情報，在出境口岸打擊走私、加強監測及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