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科學家「激活」死豬腦 模糊生死界線
衝擊腦死亡不可逆轉假定 盼助醫中風腦退化

[2019.04.19] 發表
科學家拍下未經處理的豬腦顯微照片(左圖),可見神經元(綠色)和星形膠質細胞(腦中的一種支持細胞,紅色)在豬死亡後開始分解,變得暗淡。如果將腦置於BrainEx系統中,這些細胞會被「救活」(右圖)。圖中藍點是細胞核。(網上圖片)

美國耶魯大學研究人員周三在《自然》期刊發表研究,宣布在實驗中成功將死去4小時的豬腦細胞局部「激活」,恢復循環及代謝功能,並有腦電活動,盼為將來研究治療中風及腦退化症等腦部疾病提供一個新方向。不過研究結果同時改變了腦細胞在缺血受損死亡後「無法扭轉狀態」的概念,模糊了生與死的定義。

在大多數國家,當一個人大腦活動或心肺停止運作時,可被視為「合法死亡」。大腦運作需要大量血液、氧氣和能量,若沒有這些重要的支持系統,即使缺血和缺氧數分鐘,都會給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耶魯大學的神經學家塞斯坦(Nenad Sestan)想知道,在死亡數小時後,大腦能否「復活」。他的研究團隊在實驗室附近一家屠宰場取得32個豬腦,全來自已死去4小時的豬。研究員透過一個模擬血液流動的「BrainEx」系統,將含有氧氣的特制液體以心臟跳動的節奏泵入豬腦內,這些液體還含有一些可保護神經元免受損害的化學物。

非正常大腦 僅細胞層面活躍

這系統持續運作6小時後,結果發現,豬腦的神經元和其他腦細胞開始恢復代謝功能,消耗氧氣量與正常腦部相若,並能產生二氧化碳,大腦的免疫系統亦似乎能運作,腦部結構得以保存、血管結構恢復,對藥物亦有正常反應,甚至神經元突觸也可能活動。突觸是腦細胞之間的聯繫,使它們能互相溝通。

研究員之後電擊豬腦組織樣本,發現個別神經元仍能攜帶信號。

不過研究人員強調,在腦電波測量中,他們沒有看到「更高層次的功能活動」,例如與意識相關的腦電波信號,即它不是「 一個活生生的大腦,只是一個在細胞層面上活躍的腦部」。研究員亦關注豬腦可能有意識,因此他們在實驗中給予豬腦藥物,減低腦部活動,並不斷監測它們是否有更高的腦功能[象,一旦出現,會施以麻醉劑並終止實驗。

實驗豬腦或有意識 惹道德爭議

實驗對研究腦疾病,如腦退化症或有幫助。科學家長遠希望找到更好方法保護受創後的大腦,例如中風或出生時缺氧。不過研究同時引來道德問題,例如實驗豬腦是否有意識?雖然研究員已用化學物遏抑豬腦神經活動,嘗試確保它們不會有意識,但若研究員不這樣做,後果會如何?與此同時,腦電波是否判斷意識及感知唯一指標也未肯定,豬腦中有數十億個神經元,到底要被激活多少數量,豬才有感覺,暫時仍不清楚。

今次研究亦挑戰腦死亡定義、模糊生死界線。耶魯大學的神經學家塞斯坦稱,過去的概念是以為一旦停止供血,腦部很快因缺氧死亡,但今次實驗反映「腦細胞死亡發生的時間比以往我們想的要更長,顯示腦細胞死亡是一個逐漸的過程,部分情G下可以被延遲、保存甚至逆轉的。」華盛頓州西雅圖艾倫腦科學研究首席科學家科克(Christof Koch)說:「在大部分人類歷史中,死亡是非常簡單的事,但現在必須追問什麼是不可逆轉的死亡。」(自然期刊/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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