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歌手詩人 曾寫《中國孩子》控訴
周雲蓬:我不是抗爭歌手

[2019.07.19] 發表
民謠歌手周雲蓬說《中國孩子》後,再憤怒也憤怒不過那首歌,「有時我覺得唱那個歌就夠了,它能夠概括很多你的情緒和世界」。(受訪者提供)
失明的周雲蓬用聽覺和嗅覺感受不同城市,來到香港,他說這堛漱膠@空間慣用空氣清新劑,「整個香港在嗅覺上都挺香的,走到哪都像化妝品店的味道」;耳朵所聽便是那紅綠燈路口「叮叮叮」的聲音,「有急迫的、舒緩的,節奏還不一樣」。(劉曉宇攝)

中國盲人民謠歌手、詩人周雲蓬今日在香港書展與台灣樂評人馬世芳展開對談。他昨接受本報專訪,透露對談將探討兩岸音樂現狀,包括近期內地大熱綜藝《樂隊的夏天》。一首《中國孩子》讓周雲蓬被視為「抗爭歌手」,他否認這個標籤,又說:「大家可能希望有人抗爭吧,有的時候需要一種克制的平靜。」明報記者 劉曉宇

「其實我只有那麼一兩首歌抗爭,大部分都是逆來順受的歌。」周雲蓬說:「我就是個悲觀歌手而已,這個悲觀出自經歷和個性本身。我9歲就失明,工作不順利,到處流浪,唱歌也是唱傷心的歌。」

2007年創作的《中國孩子》唱的是1994年導致288名中小學生遇難的新疆克拉瑪依大火,「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 / 爸爸媽媽都是些怯懦的人 / 為證明他們的鐵石心腸 / 死到臨頭讓領導先走」。內地創作環境逐漸收緊,相繼有音樂人和作品遭封殺,如民謠歌手李志。《中國孩子》亦於兩年前悄然在QQ音樂、蝦米音樂等平台下架。內地演出需要報批,大部分時候周雲蓬仍能帶荂m中國孩子》巡演,不過6月時,唱《中國孩子》和唱林昭的《四月輓歌》在珠海都未能通過審查,「政府說審批不過去。廣州深圳反而能唱」。

回歸平和 《中國孩子》起警鐘作用

周雲蓬覺得中國孩子的處境比以前好,「但更好也有那麼多事情,中國這麼大,過去我們看紙媒電視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現在不一樣了」。他說,《中國孩子》有它的存在意義,「是一個提醒、警鐘,總要有一首歌告訴人們孩子的災難一個也不應該發生。少了也不對,應該沒有才對」。

現在周雲蓬變得平和,認為歌曲《隨心所欲》最符合當下想法。「別人也問我為什麼不再寫個什麼的孩子,我覺得沒必要,一首歌並不光是說克拉瑪依的事情。」他說,有時候憤怒不如克制的平靜:「平靜更持久,在音樂堛竁F你的東西,滴水穿石總比洪水猛獸好。」

讚台音樂人社運融入創作成功

曾在兩岸三地演出,周雲蓬感到台灣音樂市場的局限,大陸一線城市的票房是台灣的好幾倍。「台灣很多新樂隊現在來大陸演出,比方落日飛車、草東(草東沒有派對)。大陸大啊,巡演一圈好幾個城市,台灣一圈也就高雄、台北、台東,市場比較小。」他喜歡台灣的氣候和飲食,亦會拜會好友,「去見見舒國志老師,看看昇哥(陳昇)、林生祥」。台灣音樂人林生祥用創作聲援社運,包括反對家鄉美濃修建水庫。「他們還真是抗爭,這個標籤給我不對,給林生祥可以,他把音樂作為社會運動在演出,而且很成功,還很好聽,並沒有因為批判性削弱音樂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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