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不要再擠了，不要再擠了……有人摔倒了！」這微弱的呼聲埋沒在洶湧的人潮中，最後釀成慘劇。為了爭取更佳位置看燈光表演及跨年煙火，迎接2015年到臨，在上海外灘陳毅廣場靠近黃浦江的觀景平台的17級樓梯間，數以千計上行和下行的民眾互不相讓，在前晚深夜11時許發生為時約15分鐘的人踩人慘劇，釀成最少36死、47傷，13人危殆。死者包括一名馬來西亞留學生及一名台灣遊客；25名死者為女性，年齡介乎12至36歲之間。這是繼2004年北京密雲元宵節造成37死事件後，近10年來中國發生最慘重的人踩人事故。
近10年中國最嚴重同類事故 另47傷13危
「撿回了一條命！」目擊整個人踩人事發經過的內地傳媒人郭現中昨日對本報記者回憶時，仍然心有餘悸。郭現中憶述，前日深夜11時30分，成千上萬上海市民走向外灘，準備迎接2015新年倒數。在和平飯店樓下附近，靠近黃浦江的觀景平台上下樓梯處，上行和下行的人群擁擠成一團，隨着人群不斷湧至，現場氣氛既高漲，亦愈來愈緊張。
30萬人擠外灘 愈夜愈多人
上海外灘長約1500米，南起延安東路，北至蘇州河上的外白渡橋，東臨黃浦江。近年來，在新年前夕晚上，外灘總會聚集數以十萬計市民，面對黃浦江對岸的東方明珠電視塔等燈火璀璨夜色下，倒數迎接新年。據上海地鐵官方微博帳號於前晚10時40分公布的數據，當時地鐵客流總量已超過1003萬人次；據估算，當晚停留在外灘的市民超過30萬人。午夜將臨，人潮不但沒有減退趨勢，反而愈來愈多，平台面的10多名警察開始組成人牆嘗試阻斷人流，警察吹哨子也沒能攔住人流。
有人倒地 造成混亂
憑着新聞人特有的敏感，郭現中稱當時已覺得觀景平台太擠迫，發生意外的風險正在增加。他想抽身離開時，移動身體已變得十分困難。在樓梯的牆根處，他靠着垃圾桶墊腳才能爬上近兩米高的圍牆。他說，5分鐘過後，情勢開始失控，在樓梯處，上行和下行的人流擠成一團，「當時，有人倒地，然後就混亂了。人太多」。他站在圍牆上，目睹及拍攝人踩人全部過程。
親歷者﹕有股力量從上面平台推下來
「不要再擠了！」「有人摔倒了！」樓梯下的人和趕到的警察，呼喊要讓二層平台上的人群後退，但人潮淹沒了呼聲。據在現場的韋先生向澎湃新聞表示，當時他和4個朋友，正想從外灘觀景平台的一層走上第二層時，有一股力量從二層平台推下來。他說：「我的前面陸續有人倒下，當時我只想拚命站住，別讓自己倒下。」
到了11時40分，眼見樓梯下的人群人踩人，站在牆頭的幾個年輕人開始號召眾人一起呼喊，「往後退！往後退！」這聲浪比之前「不要再擠了」的警告響亮得多，二層樓梯上的人群，向下擠壓的趨勢有所緩解。
目擊者稱，呼救聲和哭號聲並沒有傳出多遠；在新年來臨之時，外灘被新年倒數聲淹沒。
明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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