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基建：〈鄒忌諷齊王納諫〉——《戰國策》

[2023.09.27] 發表

【明報專訊】■建議篇章

鄒忌脩[1]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2] 。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3]？」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而復問其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4]，客從外來，與坐談，問之客曰：「吾與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來，孰[5]視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遠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6]我者，私[7]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於是入朝見威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以美於徐公。今齊地方[8]千里，百二十城，宮婦左右[9]，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10]之內，莫不有求於王。由此觀之，王之蔽[11]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羣臣吏民能面刺寡人[12]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13]議於市朝，聞寡人之耳[14]者，受下賞。」

令初下，羣臣進諫，門庭若市[15]；數月之後，時時而間[16]進；期年[17]之後，雖欲言，無可進者。燕、趙、韓、魏聞之，皆朝於齊。此所謂戰勝於朝廷。

◆註釋

[1] 脩：與「修」同，即長之意，此指身高

[2] 昳麗：煥發美麗

[3] 我孰與城北徐公美：「我與城北徐公孰美」的倒裝。孰，誰、哪個。徐公，徐君平，當時的美男子

[4] 旦日：第二天

[5] 孰：同「熟」

[6] 美：讚美

[7] 私：偏愛

[8] 方：方圓，指面積

[9] 宮婦、左右：宮婦，宮中的妃嬪；左右，(齊威王的)侍從

[10] 四境：四面邊境

[11] 蔽：蒙蔽

[12] 面刺、寡人：面刺，當面指摘；寡人，寡德之人，古時君主對自己的謙稱

[13] 謗：指公開議論國事、批評施政

[14] 聞寡人之耳：使寡人得以知聞

[15] 門庭若市：形容(前來)進諫者甚多的情况；門庭，宮門的庭院；若市，有如鬧市

[16] 間：偶然

[17] 期年：一周年

■結構圖解：(圖)

■基礎知識問答(圖)

1. 試指出「臣誠知不如徐公美」(第二段)一句中，「誠」字的意思。(2分)

(圖)

(A)誠實

(B)誠懇

(C)的確

(D)甚為

2. 下列句子中，哪兩句是倒裝句？(2分)

(圖)

一、忌不自信

二、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三、欲有求於我也

四、此所謂戰勝於朝廷

(A)一、三 (B)一、四

(C)二、三 (D)二、四

3. 下列句子中，哪些粗體字是代詞？(2分)

一、齊國之美麗者也

二、孰視之

三、由此觀之

四、王之蔽甚矣

(A)一、二 (B)一、四

(C)二、三 (D)二、四

4. 試指出下列粗體字的意思。(3分)

(圖表)

■延展對讀

細閱以下引文，並綜合〈鄒忌諷齊王納諫〉內容，完成下表。(6分)

齊威王召阿(古地名)大夫，語之曰：「自子守阿，譽(稱讚)言日至。吾使人視阿，田野不辟(開墾)，人民貧餒。昔日趙攻鄄，子不救；衛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幣事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將人烹煮的酷刑)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於是群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其情，齊國大治，強於天下。——節選自《資治通鑑．周紀一》

*為方便理解及設題，原文略有改動(見表)

【參考答案見另文】

作者簡介：袁漢基 - 中學中文科教科書作者，曾任中學中文科主任，現任香港中文大學香港教育研究所優質學校改進計劃學校發展主任。

文：袁漢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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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第65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