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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一份堅持

寫字是一份工作,亦是一份堅持。

麥錦生(圖一)是香港碩果僅存的手寫小巴牌師傅,入行40年。16歲開始當廣告招牌的學徒,1970年代小巴出現,他在1978年自立門戶,寫的小巴牌遍及港九新界。小學時書法是必修,他自豪地說:「其實我有少少天分,自己讚自己。我讀小學時(書法作品)常常貼堂,老師貼堂貼到都不用我比賽了,說:『麥錦生,你寫幅作品貼堂吧。』」然而小小天分不足以成大器,入行後,他練字10年方敢寫招牌。他形容以往練字練得「死心塌地」:「因為要搵食,寫唔好就搵唔到食。」

執筆多年,麥錦生寫盡時代變遷。昔日小巴、街市、餐館的價錢以中國數字「花碼」標示,現在已被阿拉伯數字取代,他嘆道:「文字一定是跟荇犮N變的,這沒有辦法。我們是寫字為生的,唯有盡量保存。」他在小小的店面中,掛滿小巴牌,還有被時代淘汰的花碼牌。多年以來,他只寫繁體字,「這亦是一種堅持」。中文字太簡化,就失去原意,說的是簡體字,亦針對港人誤用文字。他舉例指不少餐廳把「飯」寫成「反」,他直斥:「我覺得是教壞細路。」就算是繁體字,有些已被簡化,令文字造型失去原意,「例如吃粥的『粥』,你以為這是繁體字,其實已經簡化了。原本『粥』應寫成『鬻』。這是象形字,中間是米,兩旁是煙,下面是煲」。

麥錦生對文字有種執著。相比筆畫繁多的「贏」字,他說「一」最難寫,正如從一而終是如此的難。執筆多年,手指變形了,他一臉淡然地說:「其實呢,我們寫字是一份職業,所以不會厭倦。早幾年我太太說不如退休吧。退休後我的嗜好也不過是寫字,不如就不要退休,繼續寫下去。」訪問最後,他選了「旺角佐敦道」的牌子一同合照,憶記來時路,因為他是在此起家的。

■一場豪賭

水泥城中栽種字花,或許是一場豪賭。

上年為《字花》創刊10年。第60期以「竟然十年」為題,封面是頭回眸的花鹿。(圖二)

2006年,香港文學雜誌《字花》創刊,至今邁向11年。「字花」原是一種民間賭博方式,源自清代,把36個古代人物的名字冠以代號,寫在紅紙,捲紮後掛在樑上或鳥籠之內,是為字花。掌櫃把選好的代號寫在紙上,藏於木盒或鳥籠內,把其懸掛,讓賭徒下注猜名。字花在香港曾盛極一時,至40年前六合彩出現,文字改為數字,取締非法賭博,字花逐漸式微。然而在香港創作與推廣文學,或許就是一場豪賭。且看下個10年,籠中字花開出怎樣的答案,哪個「賭徒」眼光獨到,字筆生花。

■一次冒險

看文字編成的小舟,把你帶到多遠。

書桌的角落,總有一本磚頭般厚重的字典,但當「書到用時」,你只會打開網絡瀏覽器,翻查字詞解釋。三浦紫苑小說《啟航吧!編舟計畫》講述不善辭令的「書蟲」、語言學碩士馬締參與日本辭典《大渡海》的編纂工作。字海浮沉間,他邂逅心儀對象小香,卻找不到表明心[的字詞;出版社下令腰斬《大渡海》這盤蝕本生意,他全力阻止……13年後,《大渡海》問世。馬締乘茪憒r的小舟跨越字堣H間,原來找到最恰當的文字,就是最幸福的事。

˙電影版《字裡人間》

導演:石井裕也

主演:松田龍平 / 宮崎葵 / 小田切讓

˙動畫版

導演:黑柳敏正

聲演:櫻井孝宏 / d本真綾 / 神谷浩史

文:譚舒雅

圖:鍾林枝、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28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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