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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限租給懂講中文客 2023 / 02 / 09 

歧視問題在多倫多地產市場並不罕見,有經紀爆料,同事曾代表一位非裔富二代找租盤,對方身家清白亦願意花錢,卻被近三十家房東拒絕,事件甚至在「小紅書」上引起熱議。
不過,地產經紀Kin Wong則表示,很多時業主並非存心「歧視」,而是因過去租屋經驗影響決定,也有部分業主是因不了解多市法例而「踩界」。
偏偏在Terra Cotta,竟有一個小鎮可以列明「買家必須是烏克蘭血統」,而加拿大最高法院竟也無可奈何!
種族歧視和種族主義的指控在區域房地產市場上太普遍了,一位行業專家提醒大家,以指定某人「需要說哪種語言才能獲得租賃資格」,有可能已觸犯歧視條例。
住房政策專家Varun Sriskanda在他的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一則出租地下室公寓的廣告,房主正在「尋找Mando/Canto(普通話/廣東話)租戶以沒有語言障礙」。他認為該房源存在種族歧視,並暗示這只是安大略省普遍存在的住房歧視的冰山一角。
有房東要求租客 懂普通話或粵語
Sriskanda接受訪問時稱,在多倫多的租賃市場上,房東要求租戶具有特定種族背景、說特定語言或信奉特定宗教是很常見的。
「這是公然侵犯人權的行為。」Sriskanda表示,並補充說「《安省人權法》規定,每個人都有權在住宿入住方面享有平等待遇,不得因種族、血統、出生地、膚色、民族血統、公民身份、信仰、性別、性取向、性別認同、性別表達、年齡、婚姻狀況、家庭狀況、殘疾或接受公共援助而有差別。」
Sriskanda的社交媒體因此文引起頗激烈的辯論,有不少人質疑房東為單位持有人,為甚麼不可以挑選租客,也有人認為房東可能是老華僑,不通英語,不是要歧視其他族裔。不過,Sriskanda提醒大家,以上的理由「可能無法在法庭上對抗受保護的人權」。
單從語言區別對待 不一定構成歧視
有人甚至質疑,語言限制不等於種族歧視,因為任何種族的人其實都可以說普通話及粵語。本刊諮詢過安省幾位熟悉人權法的律師,他們均表示單從「語言」因素,未必可構成歧視。安省人權委員會網站亦清楚列明,「語言並不是該法典禁止的歧視理由」,但它有可能是構成其他歧視(如種族、血統)的因素。
不過,「因與就業、服務和住房等領域的受保護理由相關的語言而區別對待他人,根據本準則可能屬於歧視。」,但如果當中不涉及種族、血統、宗教的時候,「基於語言的區別對待不具有歧視性。」
以房東不通英語而要求租客懂廣普話一事,律師表示未必能證實與人權法列明的歧視範疇有關,除非可以證明房東是借「語言」排除某種族、血統的人,但事件中的房東將地下室出租,日常生活中希望與租客有共同的溝通語言,似乎可成為一個合理解釋。
「聰明」房東拒絕租客的兩大藉口
有不願透露身份的地產經紀表示,市場上的確有很嚴重的歧視問題,「但一般很少寫得那麼直白。」該經紀表示,不少房東有潛在的條件,但一般不會明白說出來,而是找理由拒絕「不合格」的申請人。「一般來說有兩種方法拒絕。最簡單就是說已找到更合適的租客,跟見工面試一樣,找個體面的下台階;而更常見的是故意挑剔申請人的文件。比如要你證明你的薪金可負擔租金、解釋這年齡為何會有高收入、僱主信要寫得更具體等等,反正每個地方要你補充文件說明,務求令你知難而退。」
亦有經紀坦言,印巴族裔是近年較難租屋的一群。「很多房東會嫌他們煮食的味道太濃烈,而且生活文化不同,有業主更直言覺得他們不注重衛生。」加上他們當中有些害群之馬,曾試過用「假僱主信」租屋,事件被揭發後更令其他同鄉被房東標籤。
新移民租屋困難或涉歧視
除了種族歧視,對新移民的歧視亦日益嚴重。加拿大住房權利中心(CCHR)發布的一份新報告發現,新移民和難民在多倫多尋找出租房時面臨更嚴重的歧視。CCHR的最新報告衡量了多倫多新移民所面臨的歧視程度,以及種族和性別對差別待遇程度的影響。
該審計採用配對測試方法來衡量新移民和難民在尋找出租房屋時的歧視情況。研究小組聯繫了多倫多的1,300多個出租清單,發現男性和女性在向住房提供者披露新移民身份時都面臨歧視。
在尋找出租房屋時,新移民面臨的歧視平均是非新移民的11倍。「多倫多失控的租金加上有限且不斷減少的經濟適用房供應,對於新移民來說是一個可怕的租賃市場,無法駕馭並成功獲得住房。」CCHR政策與傳播總監Bahar Shadpour說。「房東在選擇租給誰時變得非常挑剔,而且通常對新來者有嚴格的要求和申請標準。」
去年5月持工作簽證來到萬錦的黎先生表示,沒有Credit Report及工作,令他在找房時處處碰壁,最終業主要他「自願」prepay一年租金,才願意租給他。
有經紀坦言,去年租屋市場火熱,新移民「被自願」預繳一年租金幾乎是常態。「你可以到North York香港人聚居的地方問問,相信90%以上的租客都是先付一年租金的。雖然業主不可以主動要求,但這班新移民如果不自願這樣做的話,根本沒可能有屋住!」
經紀: 房東未必刻意歧視 各人要求不同
地產經紀Kin Wong對歧視問題則有另一種看法,他指出不少房東其實單單是根據過往經驗而決定租給甚麼人而已。「有認識不少士嘉堡業主是本地人,他們都很樂意把單位租給華人。主要是他們之前試過,覺得沒有大問題,之後便按過去的經驗找相類似的租客。其實人會受過去經驗影響是很正常的事。當然,一切都是以符合安省的多元文化為前提。」
也有不少老人家希望租給同聲同氣的人,以免溝通上有麻煩。「當然,這時候就要經紀仔細向他們說明及解釋為甚麼不可以這樣做。但我希望說明的是,房東有這種傾向,很大程度是為個人方便,同時不了解法律而已,而不是覺得甚麼人種特別可怕,我不可以租給他。」
他又解釋,有時侯業主選擇自己人,是出於對申請人的背景、銀行文件等更易理解。「很簡單,有時候業主會要求客人解釋資金來源。如果拿一張匯豐銀行的bank statement給本地華人看,他們一看便懂,但其他地方的人,或許不熟悉HSBC,也看不懂戶口資料,自然會更有戒心。」
的確,老華僑看到你在香港住跑馬地,大抵也知道你的家境不錯,對你的「背景」加分,但其他人眼中則只是一個普通地址而已。
業主放租並無「黃金標準」
Kin又舉例,曾認識一個回流香港業主,希望幫助新來加的香港青年。因此當他看到有港青申請時,二話不說便租給他。「假設有本地人也喜歡這租盤,看業主毫不考慮便租給自己人,那他是否也可以告業主歧視?到頭來當業主租給有穩定工作的本地人,那香港青年是否又可以告業主歧視他是新移民?」
當然Kin並不是要挑戰法律,只是希望大家明白,有時公平與否是很複雜的問題。
「說到底,很多業主放租多年,對該區的環境、社區會吸引甚麼租客,其實心中也有大概。例如多倫多大學附近一房Condo,租客多是大學生;萬錦市獨立屋多是有小孩的四人家庭,當申請人突然是比較「另類」的時候,業主心中難免有疑慮。」Kin解釋。
當然,有時候解釋清楚,業主安心明白,即刻不是尋常租客,也不一定被拒。「多年前真的試過有大媽找多倫多大學旁邊的單位,起初業主也覺得很奇怪。後來那位大媽解釋,兒子在多倫多大學讀書,跟朋友合租,自己放心不下,因此希望住在兒子附近。大家後來聊聊兒子的事,業主很快便開綠燈。」
Kin最後提醒大家,以他多年的經驗,世上根本沒有符合所有業主標準的「黃金租客」,因為每個業主的要求可以千差萬別。「曾幫過兩夫婦找租盤,丈夫是專業人士,青年才俊,兩人戶口亦有相當可觀的存款,但房東仍懷疑他年紀輕輕卻有那麼多錢,要他們詳細解釋,可見不管租客條件如何,仍有可能與房東的期望有落差。我常常提醒客人,業主不選擇你,不一定是你的不問題,千萬不要take it personal!」
限制性契約於1950年取消
法令不能追溯再之前的合約
Terra Cotta裡有一個自稱為「私人烏克蘭社區」的​​波爾塔瓦鄉村俱樂部。針對該區所有房地產,任何潛在買家必須是「烏克蘭血統」才有資格購買。
雖然根據《安省人權法》明確地指出了限制非烏克蘭人購買房屋的限制性契約存在非常明顯的歧視問題。簡而言之,所有跡像都表明「不能在安大略省這樣做」。
不過,該社區是在1947年由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烏克蘭僑民創建的。他們買了一大塊土地,然後將其細分為100塊。所以只有一個登記名稱,身份證號。而且,從技術上講,只有一位擁有所有權的人,買家購買房屋,但他們實際上並不擁有土地所有權。
而且,該區的房產很可能有限制性契約,與土地的所有權相關聯,包括你不能用它做的事情。在這情況下,契約要求買家具有烏克蘭血統。
有趣的是,安省的最高法院於1950年3月24日判定了限制性契約屬違法,也就是今天我們不可以再以限制性契約做相同的事情。不過,由於這個烏克蘭村的契約於1947年簽訂,因此法院無權追溯及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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