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煒和,小學作文「我的志願」是要做科學家,結果科學家做不成,神推鬼哄當上腦神經科醫生。面對中年危機,開始投入科普寫作,希望一圓兒時夢想。(mpwmontages@omghk.com)
從前,森林住了一隻蝙蝠。由於某些不明原因(作者沒有詳細解釋),獸類和鳥類展開戰事,鳥類最初佔了上風,蝙蝠便飛到牠們那邊埋堆。不久,戰情逆轉,鳥類節節敗退,蝙蝠見勢色不對,便立即跑回獸類這邊認親認戚。最終,獸類和鳥類言歸於好(作者亦沒有交代原因),雙方都不恥蝙蝠的看風駛𢃇,拒絕和牠做朋友,蝙蝠落得孤獨終老的下場。
傳說這寓言出自伊索手筆,伊索是公元前六世紀的人,當年還未有生物學,伊索將蝙蝠界定為哺乳類動物(獸類)實在是十分厲害啊!除了蝙蝠/ 鳥類/ 獸類外,其他適用於這寓言的組合包括鯨魚/ 魚類/ 哺乳類、娃娃魚/ 魚類/ 兩棲類、恐龍/ 爬蟲類/ 鳥類等;在公立醫院,我們還有年輕女醫生/ 護士/ 醫生這組合。
由於某些不明原因,病人和家屬在病房見到穿制服的年輕女性,都會稱呼她為「姑娘」。舉例,女醫生:「先生,手術後你的情況已穩定下來,化驗報告亦顯示進展良好,你隨時可以出院,我開些藥給你回家服,但之後仍要定時覆診。」病人:「哦……我尿急,姑娘,麻煩你拿個尿壺給我。」
很多病人(尤其是老一輩)覺得醫生必定是男的,事實上,女醫生的數目很快便會超越男醫生:不論是香港或歐美的醫學院,過半學生都是女性,部分醫學院女生比率更高出男生一倍。
女性做醫生是大勢所趨,在不久的將來,私人執業的女醫生已不用在卡片或招牌標明自己是「女西醫」了(反而是男性醫生要上用「男西醫」的名號)。
醫生被病人當姑娘呼喚當然不高興,但有時能做做「姑娘」也不錯,就像蝙蝠那樣。舉例,六時半,女醫生正趕緊完成病房的文書工作,她七時有約,是新結識的男性朋友,牛津畢業。適逢探病時間,大批家屬湧進病房,看見狀似醫生的物體便個個走上來問病情(遲唔認,早唔認,偏偏急着要走才認出我是醫生!):「對不起,我是姑娘,醫生五時已放工了,不如office hour 再約見『他』吧。」
報章經常說「港女」很難嫁得出,尤其是學歷及薪酬俱高的。女醫生工作忙兼工時長,每天在醫院燃燒青春也是為人民服務,各位病友與家屬,難道你們沒有惻隱之心嗎?就讓她做一次蝙蝠,準時赴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