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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言壯語】媒體公敵
(2018/8/17)



香港外國記者協會(FCC)邀請香港民族黨創辦人陳浩天進行演講,原本未受國際關注,但中港政府的大肆批評,卻吸引了媒體的眼球。當日外媒報道的主線一律是FCC頂著政府的壓力,捍衛了言論自由。一眾官員及建制派議員、政協的焦急,令FCC贏了一仗。但在漂亮的標題背後,值得質疑的是,當日在場的外國記者,有多少人在聽畢陳浩天的一番話後,增加了對香港的關注及認識?

「9成9在香港的外國記者,都是為了做中國新聞」,幾個在外媒工作的朋友都有這樣的感覺。儘管都是世界知名的傳媒企業,都是專業水平相當高、充滿國際視野的記者,但即使已在香港工作了數年,對香港的認識只是流於燒賣、魚蛋和炒飯,最多還加上麥理浩徑與西貢。對於香港的政治制度、經濟、民生、語言、文化,若果沒有與內地扯上太大關係,他們一律少有了解。

因為他們來香港的目的,很大程度都是為了中國。香港是進入中國的第一個關口,既是中國的一部分,但法治制度都是國際標準,以香港作為基地,外媒可以在維持言論自由的保障下,同時又接近中國內地市場,能夠做到許多關於這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報道。

這或許反映香港是成功的,至少在作為中國與西方的橋樑這一點是成功的,但若果是對內,我們很難用「成功」去形容香港。例如樓市問題,面對居高不下價格,政府想盡辦法增加土地供應,卻對每日超過150名新移民束手無策。外媒鮮有地對這議題進行深入、本地化的了解,每當講香港樓價,最多只是把結婚後分居、一家共住150呎單位等當作獵奇新聞。

香港媒體最大的問題不是缺乏專業記者,而是缺乏肯去關注本地議題的記者。

最後想說的是,其實陳浩天的演講內容沒有多大新意,但事件的重點不在於港獨這個議題本身,而是政府是否容許討論港獨。如果日後外媒在香港工作,和在內地沒有多大分別,香港也不再是必需紥根的地方。

FCC演講事件對環球媒體而言似已告一段落,今日的焦點落在美國逾300份報章集體在社評中炮轟特朗普干預言論自由,因為特朗普在競選前至今,一直說媒體是「人民公敵」。《波士頓環球報》則在社評中引述美國第二任總統John Adams說,出版自由對維護自由至關重要(The liberty of the press is essential to the security of freedom)。

媒體從來都不會是人民公敵,如果必須要樹敵,敵人更有可能是權貴或是政府。《紐約時報》社評的一句說話,很適合作此文的結尾。文章引述美國第三任總統Thomas Jefferson 在上任前的一句話,他說︰「如果要在政府和媒體之間二擇其一,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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