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劇場：創作圍城變荒城
【明報專訊】第一才子
錢家男嬰抓周(將紙筆、尺、算盤等放於滿周歲的嬰兒面前任其抓，以預卜嬰兒的前途)時，抓來一本書，家中長輩十分高興，故為他命名為「鍾書」。男嬰就是日後被譽為「民國第一才子」的錢鍾書(1910-1998)。其父親錢基博是著名的學者，對兒子的學問十分着緊。父親小時候於私墊學習時，自覺是被先生打出慧根，故採用相同的體罰模式教育兒子。幸好兒子沒有令父親失望，讀中學時中、英文考試都是第一名。父親命兒子為錢穆《國學概論》代寫序，更是一字不改。當時父親與錢穆已是大學問家，而錢鍾書卻只完成清華大學一年級課程。
青年時期的錢鍾書已打破很多舊例、創造紀錄：考大學入學試時，數學卷只得15分，但因為中英俱佳，故獲校長破格錄取。他讀大學時已精通法、德、拉丁等語言，畢業後獲聘為大學講師，但正常的情况下，畢業生只可任助教，比講師次一級。他參加第三屆公費留學考試，得分冠絕歷屆，順利留學英國牛津。
寫出名作
錢鍾書與妻子楊絳(本名楊季康，1911-2016) 留學英、法，並於異地迎接女兒的誕生。之後為了避免捲入歐洲戰火，故選擇回國。然而不久，日軍侵華，當時任職大學教授的錢鍾書隨學校遷居昆明，開始發表「冷屋隨筆」散文，冷屋指的是當時狹窄的居住環境，行文幽默銳利。據說錢鍾書曾出言批評其他學者「太懶、太笨、太俗」，故人緣稱不上好，但他自言不喜與人交往，只愛與書作伴。
抗戰後期，錢鍾書花兩年完成名作《圍城》。楊絳點評作品：「城外的人想衝進來，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婚姻也罷，事業也罷，大抵如是。」男主角方鴻漸出國留學，沒專心學習，四周游走玩樂，最後只能買一紙假文憑回國。回國的船上，方鴻漸遇上兩名女子，成為他捲入「愛情圍城」的前奏。男主角從沒逃出圍城，事業與時局都是束縛。 很多人都指錢鍾書取材自現實，讓讀者一窺知識分子的生活。文學評論家夏志清稱頌《圍城》是「中國近代文學中最有趣和最用心經營的小說」，小說翻譯成多國語言出版。
沉默圍城
然而，錢鍾書再沒有出版長篇小說，更把第二部長篇小說《百合心》文稿都毁掉。如果說「我手寫我口」，錢鍾書便是選擇縫上嘴唇，停止文學創作，不再讓機智幽默的話語溜出口邊。1950年代，知識分子開始受到批鬥，錢鍾書被下放農村勞動。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錢鍾書與楊絳難置身事外，學貫中西的學者捱打，頭髮被剃成怪異的「十字頭」，每天的工作是打掃院子，女婿難忍屈辱自殺。
錢鍾書小時候調皮多話，父親見他經常快言快語，特意為其取字「默存」。沒想到，最後讓才子沉默的，是時代。
同場加映：文革傷痕
1966年文化大革命又稱「十年浩劫」，是毛澤東策動的政治階級鬥爭，主張「破四舊」，即舊思想、文化、風俗與習慣。學生變身紅衛兵，四周破壞文物，批鬥師長、學者、父母等。很多人難忍侮辱自殺，例如創作《駱駝祥子》、以幽默愛生活見稱的老舍，最終也投湖自盡。1980年代「傷痕文學」流行，寫的就是文革的故事與反思。
■做一做
1. 錢鍾書的妻子是誰？
A. 錢瑗
B. 楊絳
C. 錢穆
D. 楊朔
2. 錢鍾書曾於哪個國家留學？
A. 日本
B. 英國
C. 韓國
D. 印度
(答案見另文)
■下期預告
錢鍾書曾讚楊絳是「最賢的妻，最才的女」，他們的愛情紀錄片將登陸劇場，建議觀眾帶備紙巾。
文：蔡康琪
圖：網上圖片
[語文同樂 第26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