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ing：古典×流行 將大提琴搬上演唱會
【明報專訊】古典音樂予人莊嚴感覺，當中使用的弦樂樂器如鋼琴、大提琴等，新手要練琴之餘，還得背樂譜、讀樂理，然後循規蹈矩一步步考級，一點都不好玩。但近年在各大演唱會、表演場合上，如張敬軒《Dahlia Blossom The Prime Classics Live》、台灣第20屆《KKBOX風雲榜》、《Evolution Nic Live謝霆鋒進化演唱會》等，都能看見一個以大提琴演奏流行樂曲的樂手。這個拉大提琴又做歌手和音的男生，正是Bernard Chan(陳駿軒)。將感覺古典的大提琴，搬上娛樂性豐富的演唱會舞台上演奏，原來是件破格又好玩的事，「我都頗怕悶，因愛大提琴，又喜歡唱流行曲，讓我看到當中有一條橋可以連結兩者」。
踢波少年 不愛鋼琴愛大提琴
音樂發展的路上，Bernard可說是個slasher(多重身分者)：大提琴手，亦是無伴奏合唱組合成員，兼做過不少歌手的演唱會和音，去年更當起創作歌手來。當大家理所當然認為Bernard應該早就立志以音樂為人生目標，他的答案卻出乎意料——他小學至中學階段，其實是個熱愛足球的「踢波少年」。
「(當時的興趣)大概八成是足球，只有兩成與音樂相關。」Bernard的爸爸愛看球賽，耳濡目染下他也愛上足球，小學至中學更曾加入校隊。除了踢足球，當時他也有學鋼琴，「現在成了鋼琴家的大家姐有學琴，家中有鋼琴，我也就跟着學，但我覺得很悶」。他是家中孻仔，上有兩姊，大姊學音樂，讓他也早有機會接觸音樂。只是當時大部分時間和心力都投放到足球練習之上，對音樂未培養出太大興趣。
直到升上中學進入「反叛期」，Bernard想着不要學琴，媽媽建議他不如換一種樂器試試，剛巧大姊其時也在學習大提琴，於是他又拿起大姊的樂器試玩。「(相對學彈琴)學大提琴的挫敗感沒那麼大，可靠耳朵聽音準，拉弓的動作於我而言亦比較順。」結果他如獲至寶，一試愛上，終於發掘到覺得「好玩」的樂器，慢慢轉向探索音樂興趣。自言怕悶的Bernard，之所以會愛上大提琴，全因喜歡弦樂需要合奏的性質，「像三重奏、四重奏等，都會有人在一起」。中學開始學大提琴，不用練琴時他也會捉住樂團的朋友聊天，讓他覺得滿有樂趣，「到了高中，喜歡音樂的比例(相對於足球)已大大提高了」。
大提琴也可奏出流行曲
雖然在中學階段已覓得最大興趣，但十多歲時的Bernard當然跟大部分學生一樣，曾經苦惱應否選定音樂為發展路向。猶幸大姊總是走在他的前面，讓他可借鏡，及早了解本地音樂事業的趨勢，「大姊也是讀音樂出身，會跟我說(在演藝學院)讀完音樂有何出路、大概有什麼發展機會等」。聽過大姊分析，衡量過機會，Bernard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充滿信心，自覺可在音樂圈做出一番表現，便下定決心在音樂領域大展拳腳。他中學畢業後選讀演藝學院音樂學士，主修大提琴，後再於英國皇家音樂學院念碩士。碩士畢業後，他主要以自由工作者身分做和音、表演演奏等，同時兼顧教琴等有較穩定收入的工作，其餘就是接演出邀約、音樂會演奏等。
Bernard現時的音樂工作分三類：做演唱會或音樂會大提琴手、和音及歌手，也正嘗試作曲。弦樂樂器總讓人聯想到古典音樂，他卻將大提琴搬到時下歌手的表演舞台，令樂迷見識到，原來大提琴一樣可以奏出流行樂曲。「我既喜歡大提琴，又喜歡流行曲。『唔抵得』不將兩件我最喜歡的事放在一起。」Bernard有結合兩類音樂的想法，源於中學一次參賽經驗。他中學念聖若瑟書院，該校每年皆舉辦校內音樂比賽ITQ(Internal Talent Quest)，他以大提琴演奏流行曲參賽。這次經驗讓Bernard思考：在古典與流行樂之間，應該有道「橋樑」可以貫通兩者？
學即興演奏 迎發揮機會
「即使放眼全球，會用大提琴演奏流行曲的人也不多。」所謂「小孩才要做選擇」，魚與熊掌，總有方法兼得吧？ITQ之後，Bernard一直尋找用大提琴演奏流行曲的方法，「其實由巴哈(Bach)開始，也強調音樂上的創新，這一點與流行曲喜歡用『即興』元素有異曲同工之妙」。「即興演奏」指演奏者不必依據預先編寫或排練的樂譜，按即場靈感、直覺來創作及演奏樂曲。自由發揮不代表胡亂發揮，技法看似無所拘束，事實上卻並非完全「無譜」——既然即興演奏需憑感受與直覺，演奏者更需具備熟練技藝與豐富演奏經驗。香港無學習相關技法的途徑，他最後找到海外網上即興演奏課程，從中學習到「所有即興創作都需要不斷動手做、嘗試、實踐，才能學到相關知識」。而他也練出獨門心法，就是不斷哼唱樂譜，就算旋律無特別意義也反覆哼音，直到發現可以加添自由發揮(減一些音、加一些音)的部分為止。
Bernard學習即興演奏約一年，在2021年迎來發揮機會——那年11月他在個人音樂會《Music Lab × Bernard Chan 「About Time」音樂會》上實踐所學，除有大提琴演奏、唱歌演出，當然亦有即興表演環節。他懷着一身即興技能走遍多個演出場地，在一次戶外表演中獲音樂監製Edward Chan賞識，邀請他在胡鴻鈞演唱會上演奏一段；演唱會上的演奏，又為他帶來下個再下個的工作邀約……在Bernard的努力嘗試下，傳統的弦樂樂器，終於與流行樂曲相遇。
除了當樂手、和音，一直隱身幕後的Bernard 2024年更正式出道成為獨立音樂人，一腳踢包辦做歌、派歌和宣傳。他說現時工作以和音佔多，但仍然會做樂手，「最想就是三方面(和音、做樂手及歌手)平衡發展」。他下一個目標，是希望錄製專屬自己的唱片。
文：鄭惠霞
圖：馮凱鍵、受訪者提供、MV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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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 第77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