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審稱「情節嚴重」 學生認罪未獲減刑提上訴 律政欲引內地刑法解國安法 官質疑
【明報專訊】理大男學生呂世瑜承認《港區國安法》中煽動他人分裂國家罪，原審區院法官界定案件屬「情節嚴重」，由3年8個月改為5年監禁，呂失去認罪的三分之一刑期扣減；呂世瑜不服，提出刑期上訴，上訴案昨日續審。律政司認為國安法是「全國性法律」，可援引內地刑法及內地法律書籍，解讀國安法字眼及提供量刑指引；惟上訴庭質疑，香港在一國兩制下套用普通法制度，內地刑法嚴格來說是「外地」法律，不能直接套用。上訴庭押後裁決，3個月內頒判辭。
上訴庭：刑法屬「外地」法律 不能套用
正在服刑的上訴人呂世瑜(現年25歲)承認煽動分裂國家罪，控罪設刑期分級制，「情節嚴重」者須判5至10年刑期，「情節較輕」者判5年以下刑期。上訴爭議最低刑期是量刑起點的下限，還是為最終刑期設限。
上訴庭昨提及一宗1970年代的在公眾地方管有攻擊性武器案件，據當時《公安條例》(後來已修例)，25歲或以上犯案者須處以半年至3年監禁，案中25歲被告被判囚9個月，上訴後改判約6個月，並讓已服刑4個月的被告即時釋放。代表上訴方的資深大律師蔡維邦認為，案例反映刑期分級只是量刑起點的範圍，法庭仍有酌情權考慮求情因素，減至低於刑期下限的刑罰，國安法可參考這做法。
代表律政司的副刑事檢控專員(特別職務)周天行則力陳，國安法條文列明「情節嚴重」者「處」5至10年有期徒刑，隻字不提「量刑起點」，反映條文約束最終刑期；又認為若最終刑期可低於刑期下限，那刑期分級制便沒有意義。
爭議國安法3情况是否涵所有減刑因素
上訴另一爭議點，是國安法33條列出的三種情况，即自動放棄犯罪、自動投案、揭發他人犯罪行為，是否減刑的「所有(exhaustive)」因素，而別無他選。
上訴方力陳條例沒有「只有」字眼，故並非「只有」這三種情况才可減刑，條文僅列出一些特別有力的求情因素，認罪、個人背景等其他因素仍在考慮之列；呂世瑜配合調查及認罪，應獲三分之一刑期折扣，讓公眾明白表現合作可獲減刑，有利執行司法公義的效率；若認罪與否亦不影響刑期，被告則無誘因認罪。
律政司一方則認為，只有33條列明的三個情况才可獲減刑，又呈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解釋條文中「從輕」及「減輕」的意思，前者是在刑期範圍內減刑，後者則可由較嚴重的刑期級別減至較輕的範圍，即若被告符合上述情况，可由「情節嚴重」減刑至「情節較輕」一例；並呈上由內地前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張述元主編的《刑法條文理解適用與司法實務全書》，協助法庭詮釋刑期分級制。
律政司：「從輕」即範圍內減刑
高院首席法官、上訴庭庭長潘兆初則質疑，黎智英向終院申保釋一案中，終院認為法庭可參考本地法例詮釋國安法，不曾論及套用內地法律；法庭更無從稽考該書是否具權威，律政司須援引專家意見，證明兩項材料值得參考。律政司最終接納毋須呈遞內地刑法，但仍會呈上述書籍以供參考。
【案件編號：CACC 61/22】
明報記者
(港區國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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