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ing：音樂路打大佬，難打先好玩！
【明報專訊】陳蕾(Panther)於2020年度叱咤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首獲「叱咤樂壇女歌手」銀獎，十年磨一劍，堅持多年，終有出頭天。「這十年來最大的得着是這條路夠不容易，路難行仍繼續行，一來證明自己的決心有多大、有多相信自己；二來就像『打機』一般，大佬好易被打敗，就不會盡力去玩。但如果終極大佬要翻山越嶺才能找出來，而且要打幾十次，每次要轉武器，這樣才好玩。」別人稱陳蕾為「豹哥」，崎嶇的路怎會難倒她，更令她知道自己最珍視的是什麼，在音樂和生命上找到定位，彷彿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有可信任團隊 不放棄獨立思考
陳蕾2019年脫離獨立音樂人身分，加盟香港華納唱片，訪問當天在唱片公司的新辦公室，設備完善，有經理人、髮型師、化妝師照料。相比兩年前錄音、派歌、宣傳全都一腳踢，現在的陳蕾像個備受呵護的寵兒，令她受寵若驚，「自己出過去闖，現在有個可信任的團隊，發現原來有人幫忙是很幸福的，減少好多要操心的事」。做過「野孩子」，習慣照顧自己，勞力上不需要人幫忙，例如出入揹結他都是自己來。
加盟一家大公司，有同事幫忙處理日常瑣碎事，但在音樂創作上，人多意見多，思想上則要比以前更「獨立」。陳蕾說：「無論在細公司、跨國公司，抑或是自資音樂人，都不可以放棄獨立思考，要思考自己想做什麼音樂，想成為一個怎樣的歌手、想以身傳遞什麼信息，這些才是真正的獨立音樂。」樂壇充斥五花八門的音樂，要別樹一格才能予人深刻印象，因此近年愈來愈多人欣賞有獨立思想的歌手。陳蕾說自己的賣點不在音樂，而是生活態度。「如果我要被人喜歡，我希望大家喜歡我的生活態度多過音樂……我有個歌手身分，但不會將所有時間都放在音樂。我也會旅行、學才藝、打機、看書、看電影，音樂不是我的全部，但沒有它又不行。」
平衡生活工作 文青搖滾並存
如果以一詞概括陳蕾的生活態度，那便是「平衡」。該玩時盡情玩，該工作時專注工作，她每期只會專注做一件事，例如今期想織物，就全副心思放在編織；下期想練結他，便日夜結他不離手，直至練成一首歌；再下期接觸到新的電子遊戲，便整個月都專心打機。「我知道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平衡，不可以不吸收其他資訊就不斷寫歌、工作。」
除了生活和工作要平衡，陳蕾的個人風格同樣講求平衡。在音樂節目、社交平台上都可見她常穿著長裙大褸，圍上頭巾或冷帽，一副清新文藝的模樣，其實內裏有個「搖滾魂」，「我只是衣著上走所謂文青風，個性並不是很文靜；但又不能只用搖滾形容我，我未至於喜歡穿窩釘、全黑(的衣服)、化黑色眼妝」。正因如此，曾有前輩評論她的形象定位不夠清晰，既不夠文青，也不夠搖滾，着她二擇其一。陳蕾起初掙扎過、自我質疑過，後來發現兩者可並存，與其硬加某類標籤，她寧願有反差。穿長裙，拿着結他，在台上嘶吼，有何不可？「我最喜歡別人說我看起來這樣，但原來是那樣……形容我文青得來帶點rock，這就最好啦，這就是我講求的平衡」。剛柔並重，成為陳蕾今後的特色。
困家沒靈感 佛系面對成轉機
創作講求靈感，陳蕾以往依賴在乘車時間來寫歌，靈感來自旅行經歷。豈料新冠病毒疫情將人人困在城中，長時間待在家中，她一度因沒有靈感而懊惱，自我價值低落，友人跟她說：「寫不了便不要寫，我們的人生不止寫歌」。於是她不再強迫自己創作，而是選擇以「佛系」態度面對，做感到開心的事，創作靈感便會隨之而來。「原來這已經是一首歌的題材，靈感就是生活當中而來。」
就如織物，起初陳蕾按網上教學一步步織，自以為掌握了竅門，便不再看教學。沒多久發現自己織錯了，要將針線拆散重新開始。她由此悟出道理：「小時候聽教聽話，好多長輩話你知路要怎行才順暢。行行吓經歷反叛期，想按自己步伐走，但之後出錯了便會後悔當初沒有聽人講。」她將這個領悟寫進歌裏，自此窩在房裏都能寫歌。
好想發達，但貪錢又怎會做音樂？
驟眼看陳蕾的生活很悠閒，做歌手是不是掙好多錢？ 2019年度叱咤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頒發唱作人獎項時，主持人分別問她、AGA(江海迦)和(On仔)陳健安「交歌難還是交租難」，她答「交歌」，AGA和On仔則答「交租」。今天再問她同一問題，她毫不猶豫答：「一定是交租難！」「大家有所不知，因為當時跟小巧(鄧小巧)同住，租金很便宜。我要澄清這個不貼地的說法，不然別人以為陳蕾賺好多錢。」
陳蕾獲2020 年度叱咤樂壇女歌手銀獎，當時商台DJ少爺占頒獎時說：「有些人堅持要上去(內地)發展，但她就堅持落來(香港)發展。」陳蕾自懂事後的日子都在香港度過，已在這地方度過第11個年頭，她把香港視為家。被問到往後會否繼續留港發展，她說：「如果之後賺到的錢夠我在香港租屋，我都會在這裏繼續生活」。
在叱咤台上的另一片段，是陳蕾含淚感謝家中的妹妹，說自己十年來沒有花時間照顧家庭，慶幸有她在家人身邊。如果可以的話，陳蕾想用最直接、務實的方式「補償」家人，她笑說：「我希望發達，賺大錢，直接畀錢家人，這是家姊最大的愛。」她續說：「但發達的前提是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一向以為自己好喜歡錢，想賺錢發達，小時同學覺得我是個市儈、庹縮的守財奴，我都以為自己是貪錢的女人。做了音樂後發現自己不是，如果我真的是貪錢又怎會做音樂，走去做其他行業啦！」離鄉別井、捱窮、捱貴租……一一都捱過了，還有什麼能阻止陳蕾在音樂路上走向下一個10年？
文：盧嘉程
圖：黃志東、受訪者提供、網上圖片
[語文同樂 第49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