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滿fun：怪異中藥
【明報專訊】生病了，同學會選擇看中醫還是西醫？有言西醫保健，中醫養生，二者治病手法不同，但藥物皆叫人難以下嚥。西醫藥水即便有如「天線得得B」般色彩繽紛，但予人感覺服用後恍似會變身科學怪人；中藥把一堆奇形怪狀的植物混在一鍋，看起來如溝渠水般又黑又臭。這期〈文言滿fun〉介紹幾款怪異的中藥，你會發現這些東西在古時原來也可入藥。緊記別以身試藥，看看就好。
梁上塵——屋樑上的灰塵
灰塵無處不在，呼吸時將污染物吸進鼻腔引發鼻敏感，猛打噴嚏成為港人普遍的都市病。書桌、角落隔一星期又鋪上薄薄的灰塵，人人厭棄的灰塵，在《本草綱目》中是寶。
「梁上塵」，即積聚已久、倒掛在屋頂樑上的塵，亦名「烏龍尾」、「煙珠」。「凡用倒掛塵，燒令煙盡，篩取末入藥。」梁上塵不能直接服用，使用時需要燃燒，再篩選其中的粉末入藥。氣味辛、苦，主要可治腹痛、噎膈(飲食不下)等。小至惡心、有反胃想吐的感覺時，以梁上塵調配黑驢尿服用；小便不通時，取小量梁上塵冲水服用；大至婦人胎動、惡瘡等，藥方上皆有梁上塵成分。除了梁上塵，還有門臼塵、寡婦牀頭塵土可入藥。
動物的結石
常聽的「牛黃」，其實是牛體中的結石。華夏文化以12生肖依次與12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配，牛屬丑，故牛黃又稱為「丑寶」。《本草經集注》提到牛黃是名貴藥材，「藥中之貴，莫復過此」，古人觀察到，凡牛的毛皮有光澤、眼如血色、時常多鳴吼、怕人，就表示這牛體內有牛黃。
然而，取出牛黃並不一定要殺牛，有「喝迫取黃」的做法。古時流傳大聲吆喝牛，讓牠受驚從嘴裏吐出牛黃，以喝迫而得的牛黃，名「生神黃」；牛病死後心中剝得的，名「心黃」；肝膽中得的，名「肝黃」。當中以生神黃最為上乘。
如此珍貴的藥材，明代醫學家李時珍特別提醒我們，時人常以極易獲得的駱駝黃以假亂真，這麼多贋品出售，要如何辨真？李時珍教導「試法但揩摩手甲上，透甲黃者為真」，取小量牛黃配清水調和塗於指甲上，指甲染上薄透的黃色是為「真?牛黃」。
另外，李時珍想及「牛之黃，狗之寶，馬之墨，鹿之玉，犀之通天，獸之答，皆物之病，而人以為寶」。這些名貴的藥材，被人視為珠寶，還能治心及肝膽之病，卻是以動物生病交換得來，大自然養育了人類，因此人要常懷感恩的心。
藥補不如養生
每當身體不適才求診，這乃次等做法，《黃帝內經》就說「治未病」才是最高境界。未病先防的關鍵，在於日常生活習慣講求養生，食是重要的一環。吃太多薯片、薄餅、炸雞導致熱氣上火，隔天喉嚨腫痛，又或常吃「生冷食物」致脾胃虛寒，飲食對人體的影響可謂簡單直接。《本草綱目》中，李時珍明確提出「飲食者，人之命脈也」，健康長壽，取決於飲食習慣，病從口入。元代有一本《飲食須知》，是賈銘統整各類飲食宜忌的古籍，茲錄數則：
?「冰，味甘性大寒。止可浸物。若暑月食之，不過臨時爽快，入腹令寒熱相激，久必致病。」
夏日吃冰最爽快，賈銘也有同感，但提醒吃冰時寒氣入腹，與人體內的熱氣互相衝擊，長久下來必致病。
?「凡果未成核者，食之令人發癰癤及寒熱。」
?「果落地，有惡蟲緣過者，食之令人患九漏。」
?「瓜雙蒂者、沉水者，皆有毒殺人。」
多吃水果是有益的，營養師建議健康的成人每日食用2至3份水果，大概以半碗的分量為一份，例如兩個奇異果(小型水果)、一個蘋果(中型水果)、半碗西瓜塊或提子。
同學有陪爸媽到超市或街市光顧水果攤的經驗吧，外行如我們就只能「以貌取果」，揀選外皮光滑沒有凹陷的，內行的攤主拍打西瓜就能知曉它多汁與否。在古代，賈銘叮囑古人果子不能亂吃，食用未熟的果子會生瘡；落地的果子，小心有毒蟲爬過；凡長有兩個瓜蒂、沉水的瓜果都是有毒的。
文：何雋彥
圖：YinYang@iStockphoto
(本刊刊出的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語文同樂 第55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