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文字上枱：鵝——君子不器
【明報專訊】鵝肉肥美，眾所周知，加以燒炙，無以上之，本港就有好些店舖及地區，以燒鵝名聞內外，不少訪港旅客，也會慕名而來，一嘗這道美食。
歷代佳餚 文人珍而重之
鵝，別名家雁，主要分為白鵝、蒼鵝兩類。鵝肉除了紅燒、吊烤，潮汕地區人則主要以鹵水製作，亦甚豐美。而鵝肉以外，鵝肝、鵝頭、鵝翼等，更是美食中的美食，作為席上佳肴，人們珍而重之。
以燒炙為例，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和夢得夏至憶蘇州呈盧賓客〉一詩中就有提及：
憶在蘇州日，常諳夏至筵。糉香筒竹嫩，炙脆子鵝(即幼鵝、嫩鵝)鮮。水國多臺榭，吳風尚管絃。每家皆有酒，無處不過船……
可見炙脆的嫩鵝，是如何令人難忘、快樂。不過，愛鵝也不一定因為饞嘴的緣故，比如「書聖」王羲之除書法了得，亦以愛鵝聞名古今，為人津津樂道。以下是兩個有關王羲之愛鵝的故事：
王羲之的「換鵝帖」
話說會稽(今浙江紹興、寧波一帶)一名老婦養了頭擅於鳴叫的鵝，王羲之想買下來卻不成功，便駕車前去觀賞。老婦人聽說王羲之即將到來，就把鵝宰了煮好，打算招待這位大人物。如此結果當然令王羲之大失所望，也為此嘆息不已。
另一故事，是關於一個道士的。話說他也喜歡養鵝，而且養得很不錯。王羲之當然也不放過機會，專程前去觀看，一看後，很是喜歡，堅決想買下這些鵝。可是道士卻說：「只要你能替我抄寫《黃庭經》，我便把整群鵝送給你。」王羲之聽後，高興極了，立即揮毫書就，然後便用籠子裝了群鵝回家，一邊走一邊感到非常滿足。
後人因為這個故事，將《黃庭經》稱作《換鵝帖》。至於為什麼王羲之如此喜愛鵝，有說是因為他能從鵝的體型及其行走、游泳等姿勢中，體會及領悟出書法運筆的奧妙與道理。你信嗎？反正我就相信了。
生活反思
鵝，除為美食，亦有食療效用，《本草綱目》云：「鵝肉利五臟，解五臟熱，煮汁止消渴。」養鵝，更被當作文人雅士生活中情趣清逸的體現，後人將「王羲之愛鵝」，與「陶淵明愛菊」、「周茂叔愛蓮」、「林和靖愛鶴」並稱，是為「四愛」。儒家曰：「君子不器」(君子不像器具那樣，作用僅僅限於某一方面)。鵝，是否也能體現一二？
■資深中學中文科教師
文：袁漢基
圖：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3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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