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友造就脫歐混局

[2019.01.16] 發表

文章見報之時，英國國會應已就英國脫歐協議表決，但脫歐進程何去何從仍然是謎；另一邊廂，英國政府因脫歐癱瘓，諸如國民醫療保健等迫切民生問題現時都靠邊站。這場近乎超現實的政治荒誕劇反映英國的政治領導危機，遠比脫歐這場自製危機更為要命。這一切要由前首相卡梅倫的「自己友主義」 (chumocracy)說起。

卡梅倫輕拿國家前途作賭注

出身伊頓公學、牛津及保守黨中央辦公室的卡梅倫，靠一班同是名校出身的精英親信治國，用人唯親之餘，治國全憑「自己友」自信行事，不聽官僚專家意見。脫歐原本一直只是保守黨內部議題，卡梅倫為了應付黨內疑歐派，不惜輕率拿國家前途作賭注，以一次簡單大多數公投來決定悠關國家前途的複雜議題。卡梅倫自信公投只是例行公事，能輕鬆應對，靠親信Craig Oliver主持Project Fear宣傳留歐的好處，殊不知卡梅倫的昔日牛津同窗約翰遜「靠嚇」技勝一籌，脫歐派爆冷勝出。

脫歐公投後，卡梅倫辭職了事，他的「自己友」顧問們也掛冠而去，臨別時還獲卡梅倫冊封。剩下「自己友」約翰遜和高文浩惡鬥兩敗俱傷，由不是「自己友」的文翠珊入主首相府收拾殘局。卡梅倫及他昔日盟友都隨工黨前首相貝理雅腳步，利用昔日公職關係任說客或四處演說，賺得盤滿缽滿。文翠珊上台後，「自己友」政治雖然告一段落，但她也是委任一班同聲同氣的親信，跟輿論脫節。

新政治精英乏自制自知之明

英國政治領袖的問題在哪裏？《經濟學人》上月一篇文章指出，危機實源於舊建制精英到新政治階級的蛻變。新政治階級的出現一反過去只問出身的做法，廣被視為精英(meritocracy)取代特權，專業取代門外漢的改變。

不過該文指出，新的政治階層同時保留舊建制精英內向和利己的缺點，「自己友」繼續由大學直送英國政治權力核心，也跟「自己友」結婚，自成一國跟過去無異。與此同時他們卻失去昔日精英階層的自制及自知之明：因為新一代精英階級認為自己是憑才能而非出身得到現時地位，於是昔日的精英主義便蛻變成貝理雅及卡梅倫的「自己友主義」。

目前，保守黨與工黨均沒有足以取信於民的領袖。脫歐亂局固然令英國人煩擾，欠缺有才有德的政治精英才是英國政界面對的更嚴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