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山水之樂，既可尋幽探秘，也可登高望遠——大自然的千變萬化讓人明白世界之美，更讓人明瞭天地和生命的偉大。就像唐代的柳宗元，即使面對挫折與紛擾，仍可超脫世俗，在山水和善良的心靈中，找到快樂的理由。
為友犧牲 士窮見節義
柳宗元(773至819年)祖籍蒲州解縣(今山西運城市解州鎮)，其祖輩河東柳氏自北朝起即為名門望族。到了唐中葉，柳氏家勢雖不如前，但也是世代為官，柳宗元21歲即中進士。唐順宗永貞元年(805年)，柳宗元與同僚試圖更革弊政，可惜遭宦官和節度使阻撓，加上別的原因，失敗告終，柳宗元和摯友劉禹錫均被貶遠方。元和十年(815年)，二人再次被貶，柳宗元貶柳州(今廣西柳州市)，劉禹錫貶到當時更荒蕪的播州(今貴州遵義市)。當時劉禹錫的母親80多歲，柳宗元知道劉老夫人與子同行，播州環境惡劣，必凶多吉少，於是上奏朝廷，寧願與劉禹錫交換貶所，以保劉母平安。因柳宗元的義舉和當時宰相裴度之助，劉禹錫終改判貶連州(今廣東清遠市連州市)。詩人韓愈歌頌柳宗元為朋友赴湯蹈火，真箇「士窮乃見節義」——意指柳宗元在自身難保之時，竟願為友犧牲，足見其氣節道義。
以傭除本 奴僕回復自由
柳宗元沒有因被貶而意志消沉，他擔任柳州地方官，發現許多貧民由於欠債，子女被迫成為債主的奴隸。柳宗元於是下令：典押為奴的貧民子女，在富戶人家工作同樣應算工錢。按「以傭除本」原則——即傭工勞動可抵消所借本錢——這些為奴的欠債人子女工作一段時間後，就應讓他們回復自由。柳宗元下達命令後，僅一年即有千人獲釋(「比一歲，免而歸者且千人」)。柳宗元故後，柳州人感激其貢獻，還建了一座柳侯祠紀念他的功績呢！
遊西山悠然自得
公餘之暇，柳宗元最愛遊山玩水，探尋地方山水之美。他在永州時常到西山遊憩，原以為已看盡西山風光了。哪知一天他在法華西亭張望西山，又發現西山另一番美態。於是，他請人另闢小徑，幾經勞苦終走到西山之巔，柳宗元至此方發現西山卓然特立，遠高於周遭小丘。站在山峰上，柳宗元感到心靈與天地萬化混為一體，適然自在，更明白「遊」所能予人的啟發，並寫成千古傳誦的〈始得西山宴遊記〉。這篇文章與柳宗元另外7篇遊記合稱〈永州八記〉，是中國遊記文學的瑰寶。
作者簡介﹕香港教育大學文學及文化學系助理教授馮志弘博士
■想一想
1. 怎樣才是真正的友情？你期望能遇上像柳宗元般，把人性美善發揮極致的朋友嗎？
2. 易地而處，當面對朋友的真切需要，你是否能像柳宗元一樣，為朋友付出？
相信自己！我們每個人都值得擁有善良的好朋友，也要成為別人肝膽相照的朋友呢！
■延伸動畫：教大「看動畫．學歷史」，eduhk.hk/chihistoryanime
[智叻中文Smarties' 第39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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