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紀錄片訴心聲 快樂憂愁自有因 兩個媽媽 兩段少年滋味
【明報專訊】少年不識愁滋味？金馬導演張經緯執導的紀錄片《少年滋味》中，9名受訪年輕人正展開人生上半場，但已嘗盡「甜酸苦辣」。香港年輕人對未來困惑，有人說是社會環境扼殺夢想，有人認為是家長逼子女實現自己未圓的夢。片中最年輕受訪者為兩名10歲女童，被視為有鋼琴天分的女童生活就是練琴、考試和比賽，其媽媽認為要發展音樂「 逆流很困難」；另一女童最愛畫畫，媽媽讓女兒放任自由，認為「盡咗力失手，我覺得冇問題」。
明報記者 楊羨庭 關偉雄
助女發展音樂 母認「無童年」
片中10歲受訪者芷蓉在鏡頭前抱怨：「唔係練琴就練唱歌，做功課返學。」媽媽回應：「細路仔係咁㗎啦。」芷蓉掩面呻「冇得休息」。芷蓉3歲時初次接觸鋼琴就被讚有天分，其媽媽稱當時並無詳細計劃要怎樣培育她，只是「跟住條隊去做」。從此，考試、比賽離不開生活，芷蓉現已考獲八級鋼琴，媽媽直言已開始計劃何時考演奏級，「怕佢會墮後」。
芷蓉媽媽說發展音樂才能很難「逆流」，難以撇開社會框架，「唔可以唔考，一定要爭取到成績」、「好多音樂家都要贏國際大賽，好難話喺屋企陶冶性情，彈得好好，機會就會發生」。芷蓉平日最少練琴一小時，假期約兩個多小時，比賽前試過一天練6小時。媽媽對此模式亦感心痛及困惑，「其他小朋友假期好開心去玩，佢逢假期都要更多操練」，加上香港小朋友已經要應付很多功課，「好似冇咩童年」。
女兒只想輕鬆在家過一天
如果有一天可自由活動會怎樣過？芷蓉說希望睡至10時才起牀，「遲過返學嘅時間」，又會分配時間與愛貓玩耍、看小說、踩滾軸溜冰及睇電視，但仍不忘要練琴半小時，但同時向記者確認「係咪唔使做功課？」聽到女兒「理想的一天」，媽媽說知道小朋友要求簡單，只求在家裏輕鬆過一天，但認為女兒有天分，目標清晰就應好好努力，「咁簡單嘅嘢都滿足唔到佢，冇時間，會有啲矛盾」。
母有反思 但「堅持落去」
看完女兒有份出鏡的《少年滋味》後，芷蓉媽媽坦言「有反思」，看到這代小朋友壓力大，每個故事都有感觸，不禁問：「想要一啲嘢係咪就要犧牲時間、玩樂時間？」但她承認「唔係太清楚應該點做，但會繼續陪住佢(女兒)努力，堅持落去」。
「奴隸都有睇天空嘅自由」
全片稍為輕鬆的部分，可能是芷蓉同班兼同齡的Nicole訪問，她在片中笑說：「就算奴隸都有選擇睇住個天空嘅自由。」Nicole年紀輕輕多才多藝，喜歡彈鋼琴但更愛不用考級的畫畫，「我會自己挑戰難度，幼稚園畫火柴人！小學就畫有眼的火柴人……大個就畫素描」。她又會自由選擇畫畫時間，「做做下功課有靈感，攞起紙筆繼續畫，愈畫愈過癮咪繼續囉」。Nicole媽媽曾讀藝術，她說以前選科時，父母兄長都沒強迫她，任由她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因此她亦用同樣方式教育Nicole，唯一要求是「中英數都要及格」。
訪問中Nicole大讚媽媽「教得好」，她憶述之前到會所做功課，看到有人大聲責罵兒子「你睇吓你攞幾多分？」，那男孩不停哭，其母不停罵，Nicole頓時想起「我(考試分數)攞五六字頭(媽媽)都唔鬧我」。媽媽補充說讀書最重要是盡力，「盡咗力失手我覺得冇問題」。
Nicole媽媽指香港家長太盲目，「係咁谷啲細路，未出世就搵學校，未出世就喺個肚度聽音樂，佢哋有冇研究過點解(要做)先？有冇諗過個腦會爆㗎？你咁樣谷法，有冇諗過比啲空間佢哋，個腦要休息㗎！」她呼籲家長應將心比己，「大人做嘢都要休息啦。細路咁谷佢，個腦唔喺你度，但佢哋會攰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