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笈秘技：寫作卷練習 以讀帶寫 寫出不凡
【明報專訊】文憑試寫作卷總令師生頭痛，學生生活經驗有限，如何教學生寫出不平凡的文章？學生又會疑惑，文言文、閱讀卷姑且可以操練，寫作卷又可以怎樣練習呢？身兼作家和文理書院(九龍)中文科主任的呂永佳(圖)，會創作也批文，深明師生的困局，他認為要寫出深刻的文章，學生要有深刻洞見，符合考評原則，也不能脫離文學元素。人情練達即文章，要寫出一手好字，他的寫作建議是——「以讀帶寫」(以閱讀帶動寫作)。
(本文為聖公會聖馬利亞堂莫慶堯中學舉辦中國語文科專業發展系列聯校講座2020-2021講座筆錄)
寫作建議1：擺脫矯情 放膽寫開放題
過往在文憑試卷二中，題型分佈多為：記敘文、開放類文體、以及論說文。記敘文考同學寫人、景、景情關係、敘事、立意等。當中要取高分，同學須掌握大量詞彙，要有敘事能力，描寫場景要夠豐富。論說文則靠考立意、論說清晰。呂永佳認為，要情節寫得深刻，立意不落俗套，記敘文對學生難度頗高。
因此，他建議同學不妨大膽跳出文體規範，選擇開放題型，發揮空間反而較大。去年，呂永佳在公開試中發現不少同學都選擇「微笑以對」作答，他認為同學在這類開放類題型中表現反而有驚喜，「學生以雜文方式，將6年學到的人生道理、人生感悟入文。不需要處理記敘文的起承轉合、情節合理，或者人和情的配合。只要他有自己的看法，其實可以寫出一篇不錯的文章」。
雜文類似隨筆，兼有議論和抒情兩種特性，形式多樣，作者可用不同修辭手法，表達自己的見解和情感。呂永佳認為，坊間教科書大多以文體分類作主軸來作教材，沒有太多教師會涉獵雜文類，令同學反而被此類題型嚇怕，但倘若認真操練，擴闊自己的視野，發揮空間甚大。
寫作建議2：比讀訓練感官描寫
要寫好文章，應如何操練呢？呂永佳認為，同學先要累積詞彙，亦要學好感官描寫。「不少能力弱的學生，形容一個人只會用『好』與『不好』，連相反詞『壞』都未必想到的」。用詞貧乏，只習慣用「視覺描寫」，形容場面和人物自然變得單薄、乏力。要突破這項弱點，呂永佳認為，同學要建立詞彙和描寫根基。寫作不離閱讀，從「以讀帶寫」(以閱讀帶動寫作)下手，訓練感官描寫。
學校課程本身有選讀篇章，同學不妨以此為基礎，多加一篇比較的選讀文章，比較作家的不同風格，增加詞彙量之餘亦學描寫技巧。 例如不少學校教材的選讀篇章是胡燕青的〈雙層床〉，當中有大量的感官描寫，透過雙層牀寫父女的關係。呂永佳認為，同學可以配合本地另一位作家朱少璋的〈叫賣留聲〉，來對比兩位作家如何用感官描寫來描寫場景，並以此建立自己的風格。
呂永佳分析，在〈叫賣留聲〉作家花了不少篇幅用聽覺寫小販賣「裹蒸糭」，同學可以學習作家怎樣巧妙描寫場景以烘托氣氛。尤其不少學生覺得聽覺描寫很抽象，這個例子就可以參考。另外，不少同學描寫動作乏力，寫「拿起蓋子」四字就完結，但文章中，作者寫成：「小販揭開又大又圓的白鐵鍋蓋，白蓮花似的一大朵蒸氣白煙一下子冒湧起來」，同樣值得學習。
通過比讀，呂永佳認為，同學可以了解作家風格，以及如何生動勾勒寫出場景或畫面，不再單薄寫出「我最愛的童年小食，莫過於是裹蒸糭」此類句子。讀過好例子後，同學就可以實戰，由日常生活出發，描寫「早會上課室」、「科長收功課」的場景，自行發掘日常生活的情趣及幽默感，用感官描寫讓自己的文章走出平凡。
寫作建議3：片段寫作
學生描寫場景、情感關係乏力，尤其寫自己和親人的關係，或者將物件勾連情感時，只會直敘式寫作：「我最愛祖母的田雞飯，現在回想起來，不禁懷念萬分。」呂永佳認為，要改善這種乏味的句子，同學可以訓練片段寫作，透過仿寫、擴寫、撮寫、刪減冗文，訓練寫作技巧。
幽默入文 突顯不平凡
他以可洛〈完整的煙花〉作例子，如果想擴寫「我最愛祖母的田雞飯」，可着墨描寫祖母怎樣劏田雞：「廚房是我祖母的重地，常常可以聽到她切菜刴肉的聲音。我最喜歡吃她做的田雞飯。有一次她買了田雞回來，我很高興，到廚房看她做飯。她手執菜刀，乾淨俐落地把田雞斬頭脫皮。然而有一隻田雞，頭被斬了，竟還兩腳一伸，跳到碗櫃，祖母想要捉住牠，奈何牠亂跳一通，我來幫忙倒是更亂，結果只能眼白白看着田雞跳出窗外，變成高空擲物了。」
選段中，作者仔細地描寫斬田雞的過程，最後幽默寫成「高空擲物」。呂永佳指出，同學在寫作時，也可將自己的幽默入文，突顯自己在生活的觀察和「不平凡」；仔細的場景描寫，亦有助烘托「喜歡祖母的田雞飯」，比直白表達「我喜歡」更有力。另外，有部分同學反而寫文較「長氣」，練習刪減冗文，有助文章勾緊主題。
寫作建議4：詩詞也入文
學了古詩、新詩沒有用？呂永佳認為，同學可嘗試將詩詞入文。他舉例，有考生曾改寫詩人夏宇〈甜蜜的復仇〉的詩句——「加點鹽/醃起來/風乾」，引用入詩，改寫成「我願把與母親的回憶加點鹽，醃起來，風乾，保存到時光的盡頭裏」，描寫自己和母親的關係，讀起來饒有趣味，也予人活學活用之感。
寫作建議
□ 可大膽選開放式題目
□ 以讀帶寫
□ 操練多感官描寫
□ 比較不同作家風格
□ 累積詞彙
□ 練習擴寫、刪文
教學建議
2021年卷二寫作卷和卷一閱讀卷在文憑試比重增至32%，呂永佳提出，一般學校課時編排上偏重閱讀卷。他建議教師在課程編排上可加重寫作卷教學。教師可以脫離教科書文體教學的框架，嘗試用主題式教學，如歸納為「校園、朋友、親人」、「懷念、疾病、傷逝」，讓學生對比不同作家的寫作方法，藉此建立自己的風格。
文：袁志敏
圖：資料圖片、kali9@iStockphoto、《獅子山下2020》劇照、bugphai@iStockphto
[星笈中文 第0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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