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本詞上片寫景，下片寫人抒懷，並由懷古而傷己。作者蘇軾在詞中借描繪壯麗山川及遙想古代英雄，表現渴望為國建功立業的志向，壯闊豪放；詞末聯想到自身處境，感嘆壯志難酬、年華老去，流露深沉的苦悶。
◆第一段：江水滔滔 寫空間亦寫時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起筆寫極目遠望長江，縱觀千古史蹟，意境開闊。從空間而言，寫眼前滾滾江水，向東奔流，晝夜不捨。從時間而言，寫千載百世以來之英傑，不拘於一時之人物。
作者寫江水滔滔不絕，既是實景，也藉以比喻一去不返的時間。物換星移，幾番寒暑，歷代英雄不管建立多少豐功偉業，也只能任憑時間冲刷淨盡，逐漸退出歷史舞台。逝者如斯，作者因而頓生感慨。
◆第三段：氣勢磅礴 擬想大戰場面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前四字寫崖壁。赤壁磯臨江而立，舉目視之，懸崖峭壁，高聳入雲，直插天際，極其險要。一「亂」字盡見斷崖巨石之嶙峋；一「穿」字化靜為動，將本來靜止不動的巨石寫得活靈活現；「穿空」二字則見其高峻。
後九字寫崖下波濤。江水奔騰不息，翻起一陣陣驚濤駭浪，洶湧澎湃，震撼人心，不斷直撲崖岸。巨大的衝擊加上崢嶸的崖壁，激起無數像白雪一般耀眼的浪花。
此三句氣勢磅礴，讀之可擬想當年赤壁大戰場面，同樣驚心動魄，甚為壯觀。周瑜正是在此地以弱勝強，擊破曹操大軍，其英雄形象，自不待言。
◆第二段：聚焦時地人 點明題旨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作者遊赤壁磯，放眼望向西邊，看見故舊營壘，又曾聽得人說，這裏是三國時期的赤壁戰場。
據史家考證，赤壁磯並非當年赤壁戰場。作者學識淵博，當然不會道聽塗說，「人道是」三字正是作者存疑的明證。然而，作者認為這裏是否真正的赤壁戰場並不重要，故此他並無拘泥於史實，反而引發懷古情思，發揮聯想，想起赤壁之戰中指揮大軍破曹的英雄——周瑜。
此三句點明時、地、人。千年歷史，獨寫三國；千里長江，獨寫赤壁；千古風流，獨寫周瑜。作者用「三國周郎赤壁」六字，將起筆三句的開闊視野，聚焦為一時、一地、一人，以點明「赤壁懷古」這題旨。
◆第四段：承上啟下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此兩句既收束上片，又開啟下片。「江山如畫」承上，總結眼前所見美景；「豪傑」啟下，引出周瑜這位英雄。由上片寫景，自然地過渡至着重寫人的下片。
面對大好河山，作者想起在歷史舞台上曾經出現無數像周瑜這樣叱咤風雲的豪傑，又已經隨時間而流逝，故生出無限傾慕、景仰、追憶之情。
〈念奴嬌?赤壁懷古〉筆記內容，由陳志文老師幫忙撰稿，特此鳴謝！
作者簡介﹕現職中學中文科老師，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曾任《5**作文系列》、《5**作文預備班》顧問。
文﹕甄沃奇
[語文同樂 第29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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